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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大历史学报

发布时间:2021-02-19 18:23:37

A. 夫礼,辨贵贱,序亲疏,裁群物的意思

一篇学术论文
子思行年考梁涛

周敬王36年
鲁哀公11年 丁巳(公元前484年)

〇子思约生于此时
子思,名伋,鲁国人。孔子之孙。

【文献】《史记·孔子世家》:“孔子生鲤,字伯鱼。伯鱼年五十,先孔子。伯鱼生伋,字子思,年六十二。尝困于宋。子思作《中庸》。”《礼记·檀弓上》:“曾子曰:‘小功不为位也者(注:小功,五服之一,其服轻于大功而重于缌麻。位,指哭位,哭位是根据与者的亲疏远近关系排列的),是委巷之礼也。子思之哭嫂也为位,妇人倡踊。申祥之哭言思也亦然。’”《礼记·檀弓上》:“子思之母于卫,柳若谓子思曰:‘子,圣人之后也,四方于子乎观礼,子盖慎诸。’子思曰:‘吾何慎哉?吾闻之:有其礼,无其财,君子弗行也。有其礼,有其财,无其时,君子弗行也。吾何慎哉!’”《礼记·檀弓下》:“子思之母丧于卫,赴于子思。子思哭于庙。门人至,曰:‘庶氏之母,何为哭于孔子之庙?’子思曰:‘吾过矣!过矣!’遂哭于他室。”

【考辨】子思生卒,《世家》未有明确说明,只说“年六十二”,而这“年六十二”也是大有疑问。子思的父亲孔鲤生于周景王十三年(公元前532年),共活了五十岁,若以二十岁成婚计算,从成婚到卒尚有三十年,子思生于这三十年的那一年,无法确定。又根据《孟子》、《汉书·艺文志》,子思曾为鲁穆公师。鲁穆公元年,《六国年表》列于周威列王十九年(公元前407年),《鲁周公世家》则列于十七年,但据钱穆考证,《年表》、《世家》有误,实际应为周威列王十一年(公元前415年)(《鲁穆公元乃周威列王十一年非十九年亦非十七年辨》,《系年》第155页)鲁穆公元年距孔鲤之卒六十八年。子思若“年六十二”,即使今年出生,也不及穆公之世。故有人说“年六十二”是困于宋作《中庸》时的年龄,又说六十二当为八十二之误。作《中庸》时六十二不可信,因《世家》下面还说“子思生白,字子上,年四十七。子上生求,字子家,年四十五。子家生箕,字子京,年四十六”。这里的四十七、四十五、四十六都是指实际年龄,为什么偏偏对子思例外呢?明显说不通。所以合理的解释是六十二是八十二之误。但子思即使活了八十二岁,他也是在孔鲤晚年甚至卒年才出生的。因为既然为鲁穆公师,就不可能在鲁穆公一即位时就去世,而应该有一个过程,由此推算,子思出生时孔鲤已届暮年。

古人结婚较早,孔子十九岁成婚,二十岁即生孔鲤,而孔鲤为何这么晚才生子思呢?钱穆说:“《檀弓》‘子思之哭嫂也为位,妇人倡踊。’是子思有嫂也。子思既有嫂则知其有兄矣。伯鱼早卒,而子思有兄,则子思之生,不能甚前。”又,《檀弓》有“子思之母于卫”,门人曰“庶氏之母。”钱穆说:“谓庶氏之母者,谓子思非嫡出,故子思之母乃庶氏之母耳。”(《子思生卒考》,《系年》第173~175页)钱氏之意似说子思之母非孔鲤正妻,故出生较晚。按,子思生年已不可确考,大致在孔鲤暮年。古人晚年得子,也为常见。钱穆所举理由皆显勉强,不如付之阙如。因前人多列子思生年于本年,故从之。

周贞定王2年
鲁哀公28年 甲戍(公元前467年)

〇子思年十六,相传此时作《中庸》
《中庸》,子思作,后收入《礼记》,儒家经典之一。从第二章到第二十章上半部分(朱熹《四书集注》为准)主要为记言体,讨论中庸;第二十章以下则为议论体,提出作为世界本源的“诚”,认为“诚者,天之道;诚之者,人之道”。可能原为子思的两部作品,后被编在一起。

【文献】《史记·孔子世家》:“尝困于宋。子思作《中庸》。”《孔丛子·居卫第七》:“子思年十六适宋,宋大夫乐朔与之言学焉。朔曰:‘《尚书》虞、夏数四篇,善也。下此以讫于秦、费,效尧舜之言耳,殊不如也。’子思答曰:‘事变有极,正自当耳。假令周公尧舜不更时异处,其书同矣。’乐朔曰:‘凡书之作,欲以喻民也,简易为上。而乃故作难知之辞,不亦繁乎?’子思曰:‘《书》之意兼复深奥,训诂成义,古人所以为典雅也。’曰:‘昔鲁委巷亦有似君之言者,伋答之曰:“道为知者传,苟非其人,道不传矣。”今君何似之甚也!’乐朔不悦而退,曰:‘孺子辱吾。’其徒曰:‘鲁虽以宋为旧,然世有仇焉,请攻之。’遂围子思。宋君闻之,不待驾而救子思。子思既免,曰:‘文王困于羑里作《周易》,祖君屈于陈蔡作《春秋》,吾困于宋,可无作乎?’于是撰《中庸》之书四十九篇。”

【考辨】《史记》说“尝困于宋。子思作《中庸》”,未说明具体时间,《孔丛子》则说“年十六”。《孔丛子》虽有后人篡改的痕迹,但并非全伪,“记孔子、子思、子高的三部分均有原始材料,其文字基本上属于采辑旧材料或据旧材料加工而成。”(黄怀信《〈孔丛子〉的时代与作者》,《西北大学学报》1987年第1期)其说或有据,暂列于此。但《孔丛子》说“撰《中庸》之书四十九篇”则有误。子思“困于宋”时所作应为《中庸》,而“《中庸》之书四十九篇”则是指《子思子》。据学者考证,《中庸》为《子思子》的首篇,而古书有举首篇代替全书之例,故用来作为全书的称谓,称“《中庸》之书四十九篇”。古籍中常有以《中庸》代称《子思子》之例,如李翱《复性书》:“子思,仲尼之孙,得其祖之道,述《中庸》四十七篇。”晁说之《中庸传》:“是书本四十七篇。”郑樵《六经奥论》也说:“《中庸》四十七篇。”武内义雄认为《汉书·艺文志》所记《子思子》二十三篇,每篇分上下二篇,另加一篇序录,即成《中庸》四十七篇(《子思子考》,载江侠庵编译《先秦经籍考》中册第121~123页,商务印书馆民国二十年版)。所以《中庸》四十七篇和“《中庸》之书四十九篇”均是《子思子》的代称。《子思子》应为子思弟子或后学所编,不可能是子思十六岁时所作,子思“困于宋”时所作应为《子思子》的首篇《中庸》。另据学者考证,今本《中庸》实包括两篇,其中第二章至第二十章“子曰”的部分即是原始的《中庸》,第一章以及第二十章以下议论体的部分应为子思的另一篇著作《诚明》,两篇分别是子思早期和晚期的作品(梁涛《郭店楚简与〈中庸〉公案》,《台大历史学报》2000年第二十五卷)。则子思十六岁时所作,应为今本《中庸》的上半部分。

周孝王5年
鲁悼公21年 乙巳(公元前436年)

〇子思约四十八岁,居卫
子思约四十八岁时,居于卫国,与卫君多有问答。他说卫国的政治是“无非”,但他的“无非”并不是说卫国的政治已完美无缺,没有可批评的,而是指卫君闻过则怒,喜欢阿谀之言,结果使没有敢于提出批评。

【文献】《孟子·离娄下》:“子思居于卫,有齐寇。或曰:‘寇至,盍去诸?’子思曰:‘如伋去,君谁与守。’”《孔丛子·抗志》:“子思居卫,鲁穆公卒,县子使乎卫,闻丧而服。谓子思曰:‘子虽未臣,鲁,父母之国也,先君宗庙在焉,奈何不服?’子思曰:‘吾岂爱乎,礼不得也。’县子曰:‘请问之。’答曰:‘臣而去国,君不扫其宗庙,则为之服。寄公寓乎是国,而为国服。吾既无列于鲁而祭在卫,吾何服哉?是寄臣而服所寄之君,则旧君无服,明不二君之义也。’县子曰:‘善哉!我未之思也。’”《孔丛子·抗志》:“卫君问子思曰:‘寡人之政何如?’答曰:‘无非。’君曰:‘寡人不知其不肖,亦望其如此也。’子思曰:‘希旨容媚,则君亲之;中正弼非,则君疏之。夫能使人富贵贫贱者,君也,在朝之士孰肯舍所以见亲,而取其所以见疏者乎?是故竞求射君之心,而莫敢有非君之非者,此臣所谓无非也。’公曰:‘然乎,寡人之过也!今知改矣。’答曰:‘君弗能焉,口顺而心不怿者,临其事必忧。君虽有命,臣未敢受也。’”《孔丛子·抗志》:“子思谓卫君曰:‘君之国事将日非矣。’君曰:‘何故?’对曰:‘有由然焉。君出言皆以为是,而卿大夫莫敢矫其非;卿大夫出言亦皆以为是,而士庶莫敢矫其非。君臣既自贤矣,而群下同声贤之。贤之则顺而有福,矫之则逆而有祸,故使如此。如此则善安从生?《诗》曰:“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抑亦似卫之君臣乎!’”《说苑·立节》:“子思居于卫,缊袍无表,二旬而九食,田子方闻之,使人遗狐白之裘,恐其不受,因谓之曰:‘吾假人,遂忘之;吾与人也,如弃之。’子思辞而不受,子方曰:‘我有子无,何故不受?’子思曰:‘伋闻之,妄与不如弃物于沟壑,伋虽贫也,不忍以身为沟壑,是以不敢当也。’”

【考辨】子思居卫,史书多有记载。《孔丛子·抗志》说:“子思居卫,鲁穆公卒。”但鲁穆公元年,子思已六十八岁(详见“周威烈王6年 公元前402年
子思约卒于此时”条),鲁穆公共在位三十三年(《史记·鲁周公世家》),若子思得见穆公卒,则年龄已在百岁以上,故穆公当为悼公之误。《鲁周公世家》:“三十七年,悼公卒,子嘉立,是为元公。元公二十一年卒,子显立,是为穆公。”据钱穆考订,鲁穆公元年为周威列王十一年,公元前415年(《鲁穆公元乃周威列王十一年非十九年亦非十七年辨》,《系年》第155页)前推二十一年,悼公当卒于本年,故列于此。

周威列王11年
鲁穆公1年 丙寅(公元前415年)

〇鲁穆公礼事子思
子思晚年,居住于鲁国。鲁穆公经常派人问候,惟恐不能留住他。子思虽受到礼遇,却常常直言不讳,认为能经常批评君主错误的,才能算作忠臣。

【文献】郭店竹简《鲁穆公见子思》:“鲁穆公问于子思曰:‘何如而可谓忠臣?’子思曰:‘恒称其君之恶者,可谓忠臣矣。’公不悦,揖而退之。成孙弋见,公曰:‘乡者吾问忠臣于子思,子思曰:“恒称其君之恶者,可谓忠臣矣。”寡人惑焉,而未之得也。’成孙弋曰:‘噫,善哉,言乎!夫为其君之故杀其身者,尝有之矣。恒称其君之恶,未之有也。夫为其[君]之故杀其身者,效禄爵者也。恒称


之恶 者,远
禄爵者[也]。为义而远禄爵,非子思,吾恶闻之矣。’”《孟子·公孙丑下》:“昔者鲁缪公无人乎子思之侧,则不能安子思。”《孟子·万章下》:“(孟子)曰:‘缪公之于子思也,亟问,亟餽鼎肉,子思不悦;于卒也,摽使者出诸大门之外,北面稽首再拜而不受,曰:“今而后,知君之犬马畜伋!”盖自是后无餽也。悦贤不能举,又不能养也:可谓悦贤乎?’曰:‘敢问国君欲养君子,如何斯可谓养矣?’曰:‘以君命将之,再拜稽首而受;其后廪人继粟,庖人继肉,不以君命将之。子思以为鼎肉使己仆仆尔亟拜也,非养君子之道也。尧之于舜也,使其子九男事之,二女女焉,百官牛羊食廪备,以养舜于畎亩之中。后举而加诸上位。故曰:王公之尊贤者也。’”《孟子·万章下》:“缪公亟见于子思曰:‘古千乘之国以友士,何如?’子思不悦。曰:‘古之人有言曰:事之云乎?岂曰友之云乎?’子思之不悦也,岂不曰:‘以位,则子君也,我臣也,何敢与君友也?以德,则子事我者也,奚可以与我友?’”《孟子·告子下》:“曰:‘鲁缪公之时,公仪子为政,子柳、子思为臣,鲁之削也滋甚;若是乎,贤者之无益于国也!’曰:‘虞不用百里奚而亡,秦穆公用之而霸。不用贤者则亡,削何可得与?’”又见《盐铁论·相刺》,《说苑·杂言》。《韩非子·难三》:“鲁穆公问于子思曰:‘吾闻庞==[左米右间]氏之子不孝,其行奚如?’子思对曰:‘君子尊贤以崇德,举善以观民,若夫过行,是细人之所识也,臣不知也。’子思出,子服厉伯入见,问庞==氏子,子服厉伯对曰:‘其过三,皆君之所未尝闻。’自是以后,君贵子思而贱子服厉伯。”又见《论衡·非韩》。《礼记·檀弓下》:“穆公问于子思曰:‘为旧君反服,古与?’子思曰:‘古之君子,进人以礼,故有旧君反服之礼。今之君子,进人若将加诸膝,退人若将坠诸渊。毋为戎首,不亦善乎?又何反服之礼之有!’”《孔丛子·公仪》:“穆公问子思曰:‘子之书所记夫子之言,或者以谓子之辞。’子思曰:‘臣所记臣祖之言,或亲闻之者;有闻之于人者,虽非正其辞,然犹不失其意焉。其君之所疑者何?’公曰:‘于事无非。’子思曰:‘无非,所以得臣祖之意也。就如君言,以为臣之辞,臣之辞无非,则亦所宜贵矣。事既不然,又何疑焉?’”《孔丛子·抗志》:“穆公欲相子思,子思不愿,将去鲁。鲁君曰:‘天下之王亦犹寡人也,去将安之?’子思答曰:‘盖闻君子犹鸟也,疑之则举。今君既疑矣,又以己限天下之君,臣窃为言之过也。’”

【考辨】鲁穆公元年,《六国年表》列于周威列王十九年(公元前407年),《鲁周公世家》则列于十七年,但据钱穆考证,《年表》、《世家》有误,实际应为周威列王十一年(公元前415年)(《鲁穆公元乃周威列王十一年非十九年亦非十七年辨》,《系年》第155页)今年子思已六十八岁。

周威列王24年
鲁穆公14年 己卯(公元前402年)

〇子思约卒于此时
子思(约公元前483~前402),战国初鲁人,姓孔,名伋。孔子嫡孙。相传受业于曾子。曾为鲁穆公师。其思想以“诚”为核心,认为“诚者,天之道也”,“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中庸》)。人通过修养达到“至诚”境界,便可与天地鬼神相通。提出“仁义礼智圣”“五行”(帛书《五行》),对以后“五常”的形成产生影响。又说“中庸”也是其主要思想。其学说经孟子发挥,形成思孟学派。后代封建统治者尊为“述圣”。《汉书·艺文志》著录《子思》二十三篇,已佚。现存《礼记》中的《中庸》、《表记》、《坊记》、《缁衣》等四篇是他的著作。马王堆帛书及荆门郭店楚简《五行》是从地下重新发现的子思学派的作品。

【文献】《史记·孔子世家》:“孔子生鲤,字伯鱼。伯鱼年五十,先孔子。伯鱼生伋,字子思,年六十二。尝困于宋。子思作《中庸》。子思生白,字子上,年四十七。子上生求,字子家,年四十五。子家生箕,字子京,年四十六。”《汉书·艺文志·诸子略》儒家:“《子思》二十三篇。名伋,孔子孙,为鲁缪公师。”《汉书·艺文志·诸子略》礼家:“《中庸说》二篇。”《孔丛子·居卫》:“(子思)撰《中庸》之书四十九篇。”《孟子·离娄下》:“孟子曰:曾子、子思同道。曾子,师也,父兄也;子思,臣也,微也。曾子、子思,易地则皆然。”《荀子·非十二子》:“略法先王而不知统,犹然而材剧志大,闻见杂博。按往旧造说,谓之五行,甚僻违而无类,幽隐而无说,闭约而无解。按饰其辞而祗敬之曰:此真君子之言也。——子思唱之,孟轲和之,世俗之沟犹瞀儒,嚾嚾然不知其所非也,遂受而传之,以为仲尼、子游为兹厚于后世。是则子思、孟轲之罪也。”《韩非子·显学》:“自孔子之也,有子张之儒,有子思之儒,有颜氏之儒,有孟氏之儒,有漆雕氏之儒,有仲良氏之儒,有孙氏之儒,有乐正氏之儒。”《隋书·音乐志》引沈约之言:“《中庸》、《表记》、《坊记》、《缁衣》,皆取《子思子》。”

【考辨】《世家》说子思“年六十二”,当为“八十二”之误(详上文)。子思生于公元前483年,故列于今年。

B. 台大历史学报的文章在哪个数据库

客户端校验方法
开发人员在开发JS校验方法时,必须是如下签名: function 方法名( strValue,boxObj,paramsObj ) { if(校验成功) return true;
return false; }
 strValue参数:版要校验的输入权框输入数据;
 boxObj参数:校验的输入框对象,也有可能是输入框的父标签对象;

C. 慎独的具体含义是指一个人独处时需要谨慎吗

"慎独"被很多人称为中国道德最高境界
它是指即使一个人独处依然要以严格的道德标准回来约束自己,答而不是放任自己。
很多人在其他人面前表现的很有修养,但当自己独处时,处于无人监督和约束的状态,就会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比如会说脏话等。
所以,慎独,也就是说无论在任何场合下,都以严格的标准来约束自己。这时候,道德已经容入自己的生命!

D. 慎独的儒学名词


出土于湖北沙洋的郭店楚简儒家类的典籍《五行》各有二章特地议论“慎独”简本《五行》16~18云:“淑人小人,其义一也”。能为一而后能为小人,小人慎其独也。“展望弗及,兴高采烈”。能差池共羽而后能至哀,小人慎其独也。
慎独是儒家修行的最高境界,举一例而言其深。君不妨以慧心以观世,芸芸众生,一人不言不语,不哭不笑,不悲不哀,为之初见此人,席其身旁而坐,亦无过人之处,此人却散发着一种磁场,一股正气,压的人好生喘不过气来,唯有率先打破气氛得以解。此何人也,其必是集“儒风五行,仁义礼智圣,诚于中,形于外,内外道德品行兼修慎独之辈”。
在《大学》原文中,有这一段话是这么说的,“小人闲居为不善”,意思是小人平时喜欢做不好的事情,当他见到慎独的人后,却试图伪装自己,“掩其不善,而着其善。”然而,人们的内心与外表往往是一致的,平时不好的意念、想法总能在行为中表现出来,“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勉强在形迹上伪装是伪装不了的,只有像慎独的人一样“诚于中”,才能“形于外”,“诚于中,形于外”是慎独的一个主要含义。
儒家对于慎独的解释是:“能为一者,言能以多为一;以多为一也者,言能以夫五为一也。”“慎其独也者,言舍夫五而慎其心之谓也。独然后一,一也者,夫五为一也,然后得之。”“仁义礼智圣”为其五,也就是儒家风范的重中之重,通称为“儒风五行”。
按照“儒风五行”的规定,它是五种“形于内”的“德之行”。仁义礼智圣虽然是“形于内”、形成于内心的,但它还有“多”的嫌疑,还没有真正统一于心,故需要舍弃仁义礼智圣形式上的外在差别,将其看作一个有机整体,使其真正统一于内心,故说“一也者,夫五为一心也”。因此,这里的慎独实际是指内心的专注、专一,具体讲,是指内心专注于仁义礼智圣五种“德之行”的状态。
慎独释为诚其意,是“儒风五行”的理解,还是当时人们的普遍理解?难道《大学》、《中庸》的慎独也是指诚其意吗?回答是肯定的。先秦典籍中的慎独都是指诚其意,《大学》、《中庸》也不例外。
《大学》第一次出现慎独一词:
【原文】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译文】 所谓使自己的意念诚实,就是说不要自己欺骗自己。就如同厌恶污秽的气味那样(不要欺骗自己),就如同喜爱美丽的女子那样(不要欺骗自己),这就叫做让自己对自己满意。所以君子(为了让自己对自己满意)就一定会独自面对自己的内心。
【注解】1、“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是解释前一句话的“毋自欺也”;2、慎独,在这里约等于扪心自问。如聂文涛博克:“孔子说的仁道,那是讲给君子的。而我,曾经放弃了很多次救助孩子的机会,因此不能再谈什么仁道。我今天所要做的,是人道,是追求做人的基本价值。换句话说,面对这些孩子,我能否扪心自问:我还是一个人吗?”。
《大学》第二次出现慎独一词:
【原文】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独也。
【译文】 那些没有道德修养的人,在闲居独处的时候,无论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当他们见到那些有道德修养的人,却又躲躲藏藏企图掩盖他们所做的坏事。而装出一付似乎做过好事的模样,设法显示自己的美德。每个人来看自己的时候,都像能看到肝肺一样(直视内心),(自欺的结果只能是底气不足),那么(自欺)还有什么用吗?这就叫做内心的真诚会直达外表,所以君子一定会真诚面对自己。
【注解】1、“人之视己”,这里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每个人。每个人看自己的时候,都能看得很深,“如见其肺肝然”。2、这里讲的是慎独与真诚。
【原文】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
【译文】曾子说:“十只眼睛看着,十只手指着,这难道不令人畏惧吗?!”
【原文】曾子曰,「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
财富可以装饰房屋,品德却可以修养身心,使心胸宽广而身体舒泰安康。所以,品德高尚的人一定要使自己的意念真诚。
《中庸》的慎独也是如此。《中庸》首章云: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作者提出“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下面“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故君子慎其独也”均是对此的进一步说明,因此,这里的“道”具体指什么,便成为理解慎独的关键。由于本段以下,文章接着讨论中庸,又有“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反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等论述,往往使人们容易认为这里的“道”是指中庸之道,或至少与中庸有关,而慎独就是指在独居时谨慎其所为。但是我们知道,今本《中庸》实际包括两个部分,从第二章(以朱熹《集注》本为准,下同)到第二十章上半段“所以行之者一也”为一个部分,第一章以及第二十章“凡事豫则立”以下为另一部分;前一部分主要谈论中庸,后一部分主要谈论诚明,它们被编纂一起乃是后来的事情。(参见拙文:《郭店竹简与〈中庸〉公案》,《台大历史学报》2000年第25期)所以第一章“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的“道”,不应是第二章以下,而应是第二十章以下所谈论的道,也即是第二十章“诚者,天之道”的道,是第二十一章“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的道,是指诚而言。“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就是要时时保持内心的诚,它与《大学》的“诚其意”实际是一个意思。如果说上面的分析多少还带有推论的话,我们不妨再来看更为直接的文献材料。刘向《说苑·敬慎》云: 存亡祸福,其要在身,圣人重诫,敬慎所忽。《中庸》曰:“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能慎其独也。”谚曰:“诚无垢,思无辱。”夫不诚不思而以存身全国者亦难矣。《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此之谓也。 这里明确提到《中庸》,说明它谈论的正是《中庸》的慎独。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这里虽然略去了“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一句,但它先是提出“圣人重诚,敬慎所忽”,又在下面接着引时谚曰:“诚无垢,思无辱。”又说“夫不诚不思而以存身全国者亦难矣”,说明《中庸》的慎独主要是对诚而言,乃是当时人所共知的事实;同时也说明我们对《中庸》文本的分析,确实是能够成立的。
世间的事情往往是这样,当人们过分关注外在的形式,内心的真情反而无法自然表达,所以真正懂得丧礼的人能够超越丧服(衰绖)的外在形式,而关注内心的真情,“言至内者之不在外也。”在这即是“独”:“独也者,舍体也。”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能差池其羽,然后能至哀。君子慎其独也。传文的解释是:“差池者,言不在衰绖。不在衰绖也,然后能至哀。夫丧,正绖修领而哀杀矣,言至内者之不在外也,是之谓独。独也者,舍体也。”
所谓“舍体”,即是舍弃身体感官对外物的知觉、感受,而返回于内在的心理状态。所以慎独的“独”并非空间上的独居、独处,而是心理上的“未发”或未与外物接触,指内心的意志、意念。“独”的这种含义也见于先秦典籍之中。如:
《庄子·大宗师》说: 参日而后能外天下;已外天下矣,吾又守之,七日而后能外物;已外物矣,吾又守之,九日而后能外生;已外生矣,而后能朝彻;朝彻而后能见独;见独而后能无古今;无古今而后能入于不死不生。庄子所描绘的“见独”颇类似于现象学中的先验还原,即舍弃对世界的自然态度和固有看法,而回到纯粹的先验意识,见独即发现内在、先验的心理状态。这里的“独”与“儒风五行”一样,都是在“舍体”的意义上使用的。所以庄子的“见独”与儒家的慎独虽然在内容上有所不同,但就二者是指内心的精神状态而言,则是一致的,这种一致性显然是建立在他们对“独”的共同理解之上。独也可以做动词,作“内”讲。“儒风五行”传文解释“君子之为德也,有与始,无与终”一句时说:“有与始者,言与其体始;无与终者,言舍其体而独其心也。”这里的独即作“内”讲,“独其心”即内其心。“内心”的说法也见于先秦典籍,并与慎独联系在一起 。如:
《礼记·礼器》说: 礼之以少为贵者,以其内心者也。德产之致也精微。观天下之物无可以称其德者,如此,则得不以少为贵乎?是故君子慎其独也。 对于“内心”,郑玄的注释是“用心于内,尚其德在内”。《礼器》以“内心”来理解慎独,与“儒风五行”显然是一致的,这应该即是慎独的本来含义。那么,到底什么是慎独呢?《尔雅》云:“慎,诚也。”而据“儒风五行”传文,独是指“舍体”,也即内心的意志、意念,故慎独即是诚其意。只不过慎独在当时已成为一个专用名词,其内涵已广为人知,所以人们往往从不同角度对其进行解释和说明,如“儒风五行”的“能为一”、《礼器》的“内心”等等。但不论是“能为一”还是“内心”,其实都是指诚其意,只是具体表述上有所不同而已。 《大学》出现慎独一词:
原文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①。如恶恶臭②,如好好色③,此之谓自谦④。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揜⑤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独也。
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⑥乎。」
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
(节选自《礼记·大学》)
注解
①毋:不要
自欺:自己骗自己
②恶:讨厌
恶臭:难闻的气味 臭:气味
③好:喜爱
好色:美丽的容颜
④谦:通“慊”,满足。
⑤揜:即“掩”的异形字,掩盖。
⑥严:厉害。
《礼记》:儒家经典之一,是秦汉以前各种礼仪论著的选集。
1、“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是解释前一句话的“毋自欺也”;
2、慎独,在这里约等于扪心自问。如聂文涛博客:“孔子说的仁道,那是讲给君子的。而我,曾经放弃了很多次救助孩子的机会,因此不能再谈什么仁道。我今天所要做的,是人道,是追求做人的基本价值。换句话说,面对这些孩子,我能否扪心自问:我还是一个人吗?”。
3、“人之视己”,这里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每个人。每个人看自己的时候,都能看得很深,“如见其肺肝然”。
4、这里讲的是慎独与真诚。
译文
所谓使自己的意念诚实,就是说不要自己欺骗自己。就如同厌恶污秽的气味那样(不要欺骗自己),就如同喜爱美丽的女子那样(不要欺骗自己),这就是自己感到心安理得。所以君子一定要在独处的时候保持谨慎的态度。
那些没有道德修养的人,在闲居独处的时候,无论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当他们见到那些有道德修养的人,却又躲躲藏藏企图掩盖他们所做的坏事。而装出一副似乎做过好事的模样,设法显示自己的美德。每个人来看自己的时候,都像能看到肝肺一样(直视内心),(自欺的结果只能是底气不足),那么(自欺)还有什么用吗?这就叫做内心的真诚会直达外表,所以君子一定会真诚面对自己。
曾子说:“许多只眼睛看着,许多只手指着,这难道不令人畏惧吗?!”
财富可以装饰房屋,品德却可以修养身心,使心胸宽广而身体舒泰安康。所以,品德高尚的人一定要使自己的意念真诚。
道理
做人要发自内心的诚实,不能有半点虚伪,因为'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 原文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 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译文
(驾驭本性的)道啊,是时刻不能离开的。那些可以离开的束缚,都不能称之为道。因此君子会因为担心有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而更加严谨,会因为担心有自己听不到的地方而更加小心。没有比在那些不易察觉的地方更能表现出君子人格的,也没有比细微之处更能显示君子风范的。所以,君子是要严肃地面对自己的。
注解
1、道,是用来驾驭本性的道。2、“其所不睹”的“其”,是君子自己,而不是别人。这是先秦的基本句法。“其所不闻”的“其”也是这个意思。3、“莫见乎隐”的主语是君子的特征,这种特征应该近似理解成君子的品格。4、“独”是自己的意思;“慎其独”是要严肃的面对自我。
君子,不是担心会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放纵自己,不是这样的。做一个坦荡的君子,不需要别人来约束自己。君子要扪心自问:看自己像个君子吗?这是慎独。聂文涛说:慎独不是怕丢人,而是怕丧失人格。
《中庸》之慎独另解
背景
《中庸》是孔子的孙子子思记录的孔门心法,首句言性、言道、言教,说的是修性修道的方法,可惜孟子之后渐渐流为学问之说,离其真意甚远了。
其中“君子”和“慎独”两个概念,与原意大相径庭,是理解原意的关键。《中庸》里的君子,指的是依道受教、修行身心的人。慎独,指的是谨慎地保有(自己在修道中得到的)独特的见解。
原文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 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译文
道,是生命中不可须臾离开的生起心念的那个能力,凡是生命可以离开的东西都不能称之为道。(每个人从不间断的思维作用、心念活动,就是道在人的生命中的体现。生起思维和心念的就是道、是天命、是生命的本源。)
所以,依照道来修行的人,对自己不能耳闻目睹的事物,应该保持慎重的戒心和畏惧的恭敬态度。虽然人的耳目感知有其局限性,但是依道修行的人,还是能够在最隐秘的地方和最细微之处,感知到普通人无法感知的东西,所以修行人应该谨慎地保持其(在修行中获得的)独有的知见。
再译一下中庸原文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译文
喜怒哀乐的情绪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心是平静安宁祥和无碍的状态,称之为“中”;如果情绪发生时也能由这种“中”的状态节制,则称之为“和”。『中』的状态是人性最本初和自然的状态,也是天下万事万物的根本,人对事物发出情绪能够用『和』原则来自制,则是最接近道的。如果人人都能做到“中”“和”,那么天地之间的规则就能正确地发挥作用,万事万物就能兴旺自然的发展了。
注解
发而皆中节:情绪发出时皆由“中”来节制。而不是通常所说的“情绪发生时皆符合节制”。 根据语意的连贯性和前后文字的使用规则来看,都应该是“以中来节制”,而不是正中(读重的音)节制。如果解释为正中(符合)节制,那么原文为什么没有对节制进行解说呢? “慎独”是说慎重承担自己具有独立性的生命,或者说是谨慎面对自己生命本质上具有独立的事实。
这个独立特别是在说人的感觉具有无法被任何他者替换来感觉的根本事实。比如说你肚子饿了,这是很踏实的感觉,别人不能好意帮你吃东西,只有你自己吃东西肚子才能感觉饱,你心里很难过,懂得体贴与同情的别人只能“感同身受”你的难过,这个感同身受意思是说他会想起自己往日很难过的情境,因此特别知道如何细致对待你,却无法跟你替换来难过,来进去此刻你自己难过的情境本身。
“独”字就是独立,承认生命本质上的独立,与其往外逐浪,不如承认浪起浪落都在心内,独立是对本体的一种具象描写,当你看见你自身的独立,你就看见本体。每个人降生在这个宇宙里,都具有完全独立的心灵,来吸收与消化他感知的各种讯息,并做出自觉适当的回应,这是人会驾驭万物,与天并立共存的原因。因此,“慎独”两字首先只是要人开始确认自己如此珍贵的存在现象。
《中庸》说: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君子戒慎恐惧自己有什么状况没有看见与听见,内在的盲点常会在阴暗处更鲜活,细微处更显著,因此君子更要慎重承担自己具有独立性的生命,不要怀着攀附心态而自毁自弃。
“慎独”是我国古代儒家创造出来的具有我国民族特色的自我修身方法。最先见于 《礼记·大学》和《礼记·中庸》。 这一解释是社会上广为接受的,字面上也比较容易为世人接受的解释。
朱子解释《大学》的“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说:“独者,人所不知而己所独知之地也。言欲自修者知为善以去其恶,则当实用其力,而禁止其自欺。使其恶恶则如恶恶臭,好善则如好好色,皆务决去,而求必得之,以自快足于己,不可徒苟且以殉外而为人也。然其实与不实,盖有他人所不及知而己独知之者,故必谨之于此以审其几焉”
“慎独”指的是人们在个人独自居处的时候,也能自觉地严于律己,谨慎地对待自己的所思所行,防止有违道德的欲念和行为发生,从而使道义时时刻刻伴随主体之身。
刘少奇对慎独作了更通俗的解释:一个人独立工作、无人监督时,有做各种坏事的可能。而做不做坏事,能否做到“慎独”, 以及坚持“慎独”所能达到的程度,是衡量人们是否坚持自我修身以及在修身中取得成绩大小的重要标尺。“慎独”作为自我修身方法,不仅在古代的道德实践中发挥过重要作用,而且对今天的社会主义道德建设仍具有重要的现实价值。
曾国藩总结自己一生的处世经验,写了著名的“日课四条”,即:慎独、主敬、求仁、习劳。这四条,慎独是根本,是“体”;其他三条是枝叶,是“用”。 这一解释是一些专门研究中国古代哲学、儒学的学者所持的意见。所谓“慎独”或“慎其独”,就是持守或牢固地保持自我的道德本性和本心。从功夫论说,“慎独”就是面对自我的身心如何“以心治身”;面对外部世界,如何不被外物所左右而保持道德自觉。从消极的角度说,“慎独”是一个防止和约束“自我非道德性”萌生和出现的过程;从积极的角度说,“慎独”则是一个保持和守护“自我”道德本性的过程。
清人主张释“慎独”的“慎”为“诚”,相应地有人就把“独”解释为“身”, 如陈硕甫说:“《中庸》言慎独,即是诚身。”( 见王先谦《荀子集解·不苟篇》,中华书局,1997年)
慎独的解释:
《五行》篇的“说”,从丧服制度与内心悲哀的关系,解释《诗·邶风·燕燕》“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之诗句说:“能差池其羽然后能至哀。言至也。差池者,言不在衰绖。不在衰绖也,然后能至哀。夫丧,正绖修领而哀杀矣,言至内者之不在外也。是之谓独。独也者,舍体也。”另外还有“舍其体而独其心”、“舍夫五而慎其心之谓独”的说法。明确地把“心”界定为“独”,或者以“心”为“独”。
《荀子·不苟》篇:“君子养心莫善于诚,致诚则无它事矣。惟仁之为守,惟义之为变化代兴,谓之天德。天不言而人推其高焉,地不言而人推其厚焉,四时不言而百姓期焉。……夫此顺命,以慎其独者也。善之为道者,不诚则不独,不独则不形,……夫诚者,君子之所守也,而政事之本也,唯所居以其类至。”
明儒中,则有:
刘宗周:“圣贤千言万语说本体说工夫,总不离慎独二字,独即天命之性所藏精处,而慎独即尽性之学。”(《刘子全书》卷五《圣学宗要?阳明王子》)
“独之外别无本体,慎独之外别无功夫。”(《刘子全书》卷八《中庸首章说》)
“慎独之功,只向本心呈露时随处体认去,使得全体荧然,与天地合德。”(《刘子全书》卷六《证学杂解》)
慎的解释:
《左传》:“慎守其一”
《周书》:“慎,德之守也。守终纯固”
上博简《三德》:“君子不慎其德”、“慎守其□”、“各慎其度,毋失其道”
《成之闻之》篇:“敬慎以守之,其所在者入矣”、“言慎求之于己,而可以至顺天常矣。……故君子慎六位,以祀天常”
《韩非子·解老》:“今治身而外物,不能乱其精神。真者,慎之固也。修之身,其德乃真。”
睡虎地秦简《为吏之道》:“凡为吏之道,必清挈正直,慎谨坚固,审悉无私”
从以上“慎”的一些用例,可以得出几点重要看法:一是“慎”与“守”直接合用,“慎守”可以解释为“持守”(或者“专注”);二是“慎”与“固”和“坚固”放在一起使用,其“慎”有牢固保持的意思;三是根据文句的意思,“慎”可释为“守”;四是“慎”关注的都是人的“内心”和“内在性”。根据这几点,“慎独”的“慎”完全可以从“保持”、“敬重”、“敬持”、“专注”、“持守”和“固守”等相近的意义上加以界定,这应 该正是“慎独”之“慎”的确切意义。

E. 台湾的历史学的比较权威的学术期刊有什么

在台来湾学术界代表自史学研究最高水准的刊物,一般认为是“中央研究院”创办于1933年的《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季刊)与创办于1971年的《近代史研究所集刊》(年刊)。就台湾高校而言,堪与匹敌的当推五所大学主办的五大历史学报台湾大学的《历史学报》、台师大历史所的《历史学报》、东海大学历史所《历史学报》、成功大学的《历史学报》、政治大学历史所的《历史学报》。中国文化大学史学所主办的《史学汇刊》也堪称质量不低。另外,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一些高校历史系出版的学生刊物如《史原》、《史绎》(台湾大学)、《史学会刊》(台师大)、《史化》(淡江大学)、《史苑》(辅仁大学)等,都曾在高校历史研究学术园地扮演过活跃角色。

F. 梁涛的论文

* 1、《竹简〈穷达以时〉与早期儒家天人观》,《哲学研究》2003年第4期。1万字。
* 2、《朱熹对慎独的“误读”及其在经学诠释中的意义》,《哲学研究》2004年第3期。1万字。
* 3、《郭店竹简“ ”字与孔子仁学》,《哲学研究》2005年第5期。1万字。
* 4、《以生言性的传统与孟子性善论》,《哲学研究》2007年第7期。1万字。
* 5、《〈大学〉早出新证》,《中国哲学史》2000年第3期。1万字。
* 6、《思孟学派考述》,《中国哲学史》2002年第3期。1万字。
* 7、《竹简〈性自命出〉与孟子“天下之言性”章》,《中国哲学史》2004年第4期。1万字。
* 8、《“德气”与“浩然之气”》,《中国哲学史》2008年第1期。
* 9、《孟子“四端说”的形成及其理论意义》,《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所学刊》2001年第1辑。2万字。
* 10、《简帛〈五行〉新探》,《孔子研究》2002年第5期。1万5千字。
* 11、《简帛〈五行〉经文比较》,《华学》2001年第5辑。1万字。
12、《郭店竹简与〈中庸〉公案》,(台湾)《台大历史学报》2000年第25期。2万字。
13、《郭店竹简与“君子慎独”》,《光明日报》2000年9月15日;全文又见(加拿大)《中国文化》2001年9月号。1万字。
* 14、《荀子对思孟“五行”说的批判》,《中国文化研究》2001年夏之卷。1万字。
15、《从竹简〈穷达以时〉说到孔子“知天命”》,《中国文化论坛》2003年第4期。1万字。
16、《〈大学〉新解——兼论〈大学〉在思想史上的地位》,《中国哲学》第23辑,2001年。1万5千字。
17、《战国时期的禅让思潮与“大同”、“小康”说——兼论〈礼运〉的作者与年代》,“纪念孔子诞辰2555年国际学术讨论会”论文集,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5年版。1、5万字。
18、《仁与孝——思孟学派的一个诠释向度》,《儒林》2005年第1辑。3万字。
19、《定县竹简〈论语〉与〈论语〉的成书问题》,《管子学刊》2005年第1期。1万字。
20、《〈论语〉在汉代的地位及流传》,《史苑》2004第4期。1万5千字。
21、《早期儒学的“六艺之学”与“社会人生之学”》,《光明日报》2003年8月5日。4千字。
* 22、《孔子学〈易〉考》,《中国文化论坛》2000年第4期。8千字。
23、《孟子的“仁义内在”说》,《燕山大学学报》2001年第4期。1万字。
24、《荀子与〈中庸〉》,《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学报》2002年第5期。1万字。
* 25、《荀子行年新考》,《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000年第4期。1万字。
26、《荀子“天人之分”辨证》,载《赵文化研究》,河北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1万字。
27、《〈唐虞之道〉“孝之杀”的思想史意义》,载《儒学评论》河北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1万字。
28、《子思〈缁衣〉〈表记〉〈防记〉试探》,《中国儒学》第1辑,2006年。
29、《从简帛〈五行〉“经”到帛书〈五行〉“说”》,《中国儒学》第2辑,2007年。
30、《竹简〈性自命出〉与早期儒家心性论》,载庞朴主编:《古墓新知》,台湾古籍出版有限公司,2002年5月版。2万字。

G. 大学“传”第六章,慎独的含义

慎独是儒家的一个重要概念,对于其含义,人们一般理解为“在独处无人注意时,自己的行为也要谨慎不苟”(《辞海》),或“在独处时能谨慎不苟”(《辞源》)。然而,七十年代出土的马王堆帛书《五行》经传和九十年代出土的郭店竹简《五行》都提到一种慎独,其内容却与人们以往的理解大相径庭。其文云:

“鸤鸠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仪一兮。”能为一,然后能为君子,慎其独也。(第8章)

对于这个慎独,传文的解释是:“能为一者,言能以多为一;以多为一也者,言能以夫五为一也。”“慎其独也者,言舍夫五而慎其心之谓也。独然后一,一也者,夫五为□(疑当补为“一”)心也,然后得之。”这里所说的“五”,是指“仁义礼智圣”,按照《五行》的规定,它是五种“形于内”的“德之行”。在《五行》的作者看来,仁义礼智圣虽然是“形于内”、形成于内心的,但它还有“多”的嫌疑,还没有真正统一于心,故需要舍弃仁义礼智圣形式上的外在差别,将其看作一个有机整体,使其真正统一于内心,故说“一也者,夫五为一心也”。因此,这里的慎独实际是指内心的专注、专一,具体讲,是指内心专注于仁义礼智圣五种“德之行”的状态。《五行》又说: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能差池其羽,然后能至哀。君子慎其独也。(同上)

传文的解释是:“差池者,言不在衰绖。不在衰绖也,然后能至哀。夫丧,正绖修领而哀杀矣,言至内者之不在外也,是之谓独。独也者,舍体也。”世间的事情往往是这样,当人们过分关注外在的形式,内心的真情反而无法自然表达,所以真正懂得丧礼的人能够超越丧服(衰绖)的外在形式,而关注内心的真情,“言至内者之不在外也。”在传文作者看来,这即是“独”:“独也者,舍体也。”所谓“舍体”,即是舍弃身体感官对外物的知觉、感受,而返回于内在的心理状态。所以慎独的“独”并非空间上的独居、独处,而是心理上的“未发”或未与外物接触,指内心的意志、意念。“独”的这种含义也见于先秦典籍之中,如《庄子·大宗师》说:

参日而后能外天下;已外天下矣,吾又守之,七日而后能外物;已外物矣,吾又守之,九日而后能外生;已外生矣,而后能朝彻;朝彻而后能见独;见独而后能无古今;无古今而后能入于不死不生。

庄子所描绘的“见独”颇类似于现象学中的先验还原,即舍弃对世界的自然态度和固有看法,而回到纯粹的先验意识,见独即发现内在、先验的心理状态。这里的“独”与《五行》一样,都是在“舍体”的意义上使用的。所以庄子的“见独”与儒家的慎独虽然在内容上有所不同,但就二者是指内心的精神状态而言,则是一致的,这种一致性显然是建立在他们对“独”的共同理解之上。独也可以做动词,作“内”讲。《五行》传文解释“君子之为德也,有与始,无与终”(第9章)一句时说:“有与始者,言与其体始;无与终者,言舍其体而独其心也。”这里的独即作“内”讲,“独其心”即内其心。“内心”的说法也见于先秦典籍,并与慎独联系在一起,如《礼记·礼器》说:

礼之以少为贵者,以其内心者也。德产之致也精微。观天下之物无可以称其德者,如此,则得不以少为贵乎?是故君子慎其独也。

对于“内心”,郑玄的注释是“用心于内,尚其德在内”。《礼器》以“内心”来理解慎独,与《五行》显然是一致的,这应该即是慎独的本来含义。那么,到底什么是慎独呢?《尔雅》云:“慎,诚也。”而据《五行》传文,独是指“舍体”,也即内心的意志、意念,故慎独即是诚其意。只不过慎独在当时已成为一个专用名词,其内涵已广为人知,所以人们往往从不同角度对其进行解释和说明,如《五行》的“能为一”、《礼器》的“内心”等等。但不论是“能为一”还是“内心”,其实都是指诚其意,只是具体表述上有所不同而已。



有学者可能会有疑问,将慎独释为诚其意,是《五行》等篇的特殊理解,还是当时人们的普遍理解?难道《大学》、《中庸》的慎独也是指诚其意吗?回答是肯定的。先秦典籍中的慎独都是指诚其意,《大学》、《中庸》也不例外。先看《大学》的慎独: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着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这里出现两个“必慎其独也”:前一个“慎其独”是指“诚其意”,意思非常清楚;后一个“慎其独”前,由于有“小人闲居为不善”一段,需要做一些辨析。朱熹对此的解释是:“闲居,独处也……此言小人阴为不善,而阳欲掩之,则是非不知善之当为与恶之当去也;但不能实用其力以至此耳。然欲掩其恶而卒不可掩,欲诈为善而卒不可诈,则亦何益之有哉!此君子所以重以为戒,而必谨其独也。”(《大学章句》)按照朱熹的理解,这段话是说,小人独自一人的时候,常常干出不好的事情来。然而,从他见到君子后试图掩盖自己恶行来看,他并非不知道应该为善去恶,只是一到一人独处,无人监督时,便故态萌发,无力做到这一点。既然伪装并不能真正掩盖自己,那么就应当引以为戒,“慎其独”,过好独居这一关。可是我们稍一留意就可发现,朱熹的这个注解并不正确。在《大学》原文中,“小人闲居为不善”并不是“慎其独”的直接原因,而是要说明“诚于中,形于外”,“诚于中,形于外”才是慎独的主要含义。这一段话是说,小人平时喜欢做不好的事情,当他见到君子后,却试图伪装自己,“掩其不善,而着其善。”然而,人们的内心与外表往往是一致的,平时不好的意念、想法总能在行为中表现出来,“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勉强在形迹上伪装是伪装不了的,只有“诚于中”,才能“形于外”,所以“慎独”必须落实在“诚于中”上,可见后面的“慎其独”同前面“慎其独”一样,实际也是指诚其意。《大学》的慎独是指诚其意,《中庸》的慎独也是如此。《中庸》首章云: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作者提出“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下面“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故君子慎其独也”均是对此的进一步说明,因此,这里的“道”具体指什么,便成为理解慎独的关键。由于本段以下,文章接着讨论中庸,又有“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反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等论述,往往使人们容易认为这里的“道”是指中庸之道,或至少与中庸有关,而慎独就是指在独居时谨慎其所为。但是我们知道,今本《中庸》实际包括两个部分,从第二章(以朱熹《集注》本为准,下同)到第二十章上半段“所以行之者一也”为一个部分,第一章以及第二十章“凡事豫则立”以下为另一部分;前一部分主要谈论中庸,后一部分主要谈论诚明,它们被编纂一起乃是后来的事情。(参见拙文:《郭店竹简与〈中庸〉公案》,《台大历史学报》2000年第25期)所以第一章“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的“道”,不应是第二章以下,而应是第二十章以下所谈论的道,也即是第二十章“诚者,天之道”的道,是第二十一章“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的道,是指诚而言。“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就是要时时保持内心的诚,它与《大学》的“诚其意”实际是一个意思。如果说上面的分析多少还带有推论的话,我们不妨再来看更为直接的文献材料。刘向《说苑·敬慎》云:

存亡祸福,其要在身,圣人重诫,敬慎所忽。《中庸》曰:“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能慎其独也。”谚曰:“诚无垢,思无辱。”夫不诚不思而以存身全国者亦难矣。《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此之谓也。

这里明确提到《中庸》,说明它谈论的正是《中庸》的慎独。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这里虽然略去了“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一句,但它先是提出“圣人重诚,敬慎所忽”,又在下面接着引时谚曰:“诚无垢,思无辱。”又说“夫不诚不思而以存身全国者亦难矣”,说明《中庸》的慎独主要是对诚而言,乃是当时人所共知的事实;同时也说明我们对《中庸》文本的分析,确实是能够成立的。
参考资料: http://www.confucius2000.com/scholar/zgsssyjtx/ssd.htm

H. 子思的行年考

周敬王三十六年、鲁哀公十一年丁巳(公元前484年)
〇子思约生于此时
子思,名伋,鲁国人。孔子之孙。
【文献】《礼记·檀弓上》:“曾子曰:‘小功不为位也者(注:小功,五服之一,其服轻于大功而重于缌麻。位,指哭位,哭位是根据与死者的亲疏远近关系排列的),是委巷之礼也。子思之哭嫂也为位,妇人倡踊。申祥之哭言思也亦然。’”《礼记·檀弓上》:“子思之母死于卫,柳若谓子思曰:‘子,圣人之后也,四方于子乎观礼,子盖慎诸。’子思曰:‘吾何慎哉?吾闻之:有其礼,无其财,君子弗行也。有其礼,有其财,无其时,君子弗行也。吾何慎哉!’”《礼记·檀弓下》:“子思之母丧于卫,赴于子思。子思哭于庙。门人至,曰:‘庶氏之母死,何为哭于孔子之庙?’子思曰:‘吾过矣!过矣!’遂哭于他室。”
【考辨】子思生卒,《世家》未有明确说明,只说“年六十二”,而这“年六十二”也是大有疑问。子思的父亲孔鲤生于周景王十三年(公元前532年),共活了五十岁,若以二十岁成婚计算,从成婚到卒尚有三十年,子思生于这三十年的那一年,无法确定。又根据《孟子》、《汉书·艺文志》,子思曾为鲁穆公师。有人说“年六十二”是困于宋作《中庸》时的年龄,又说六十二当为八十二之误。作《中庸》时六十二不可信,因《世家》下面还说“子思生白,字子上,年四十七。子上生求,字子家,年四十五。子家生箕,字子京,年四十六”。这里的四十七、四十五、四十六都是指实际年龄,为什么偏偏对子思例外呢?明显说不通。所以合理的解释是六十二是八十二之误。但子思即使活了八十二岁,他也是在孔鲤晚年甚至卒年才出生的。因为既然为鲁穆公师,就不可能在鲁穆公一即位时就去世,而应该有一个过程,由此推算,子思出生时孔鲤已届暮年。
古人结婚较早,孔子十九岁成婚,二十岁即生孔鲤,而孔鲤为何这么晚才生子思呢?钱穆说:“《檀弓》‘子思之哭嫂也为位,妇人倡踊。’是子思有嫂也。子思既有嫂则知其有兄矣。伯鱼早卒,而子思有兄,则子思之生,不能甚前。”又,《檀弓》有“子思之母死于卫”,门人曰“庶氏之母死。”钱穆说:“谓庶氏之母者,谓子思非嫡出,故子思之母乃庶氏之母耳。”(《子思生卒考》,《系年》第173~175页)钱氏之意似说子思之母非孔鲤正妻,故出生较晚。按,子思生年已不可确考,大致在孔鲤暮年。古人晚年得子,也为常见。钱穆所举理由皆显勉强,不如付之阙如。
周贞定王二年、鲁哀公二十八年甲戌(公元前467年)
〇子思年十六,相传此时作《中庸》
《中庸》,子思作,后收入《礼记》,儒家经典之一。从第二章到第二十章上半部分(朱熹《四书集注》为准)主要为记言体,讨论中庸;第二十章以下则为议论体,提出作为世界本源的“诚”,认为“诚者,天之道;诚之者,人之道”。可能原为子思的两部作品,后被编在一起。
【文献】《史记·孔子世家》:“尝困于宋。子思作《中庸》。”《孔丛子·居卫第七》:“子思年十六适宋,宋大夫乐朔与之言学焉。朔曰:‘《尚书》虞、夏数四篇,善也。下此以讫于秦、费,效尧舜之言耳,殊不如也。’子思答曰:‘事变有极,正自当耳。假令周公尧舜不更时异处,其书同矣。’乐朔曰:‘凡书之作,欲以喻民也,简易为上。而乃故作难知之辞,不亦繁乎?’子思曰:‘《书》之意兼复深奥,训诂成义,古人所以为典雅也。’曰:‘昔鲁委巷亦有似君之言者,伋答之曰:“道为知者传,苟非其人,道不传矣。”今君何似之甚也!’乐朔不悦而退,曰:‘孺子辱吾。’其徒曰:‘鲁虽以宋为旧,然世有仇焉,请攻之。’遂围子思。宋君闻之,不待驾而救子思。子思既免,曰:‘文王困于羑里作《周易》,祖君屈于陈蔡作《春秋》,吾困于宋,可无作乎?’于是撰《中庸》之书四十九篇。”
【考辨】《史记》说“尝困于宋。子思作《中庸》”,未说明具体时间,《孔丛子》则说“年十六”。《孔丛子》虽有后人篡改的痕迹,但并非全伪,“记孔子、子思、子高的三部分均有原始材料,其文字基本上属于采辑旧材料或据旧材料加工而成。”(黄怀信《〈孔丛子〉的时代与作者》,《西北大学学报》1987年第1期)其说或有据,暂列于此。但《孔丛子》说“撰《中庸》之书四十九篇”则有误。子思“困于宋”时所作应为《中庸》,而“《中庸》之书四十九篇”则是指《子思子》。据学者考证,《中庸》为《子思子》的首篇,而古书有举首篇代替全书之例,故用来作为全书的称谓,称“《中庸》之书四十九篇”。古籍中常有以《中庸》代称《子思子》之例,如李翱《复性书》:“子思,仲尼之孙,得其祖之道,述《中庸》四十七篇。”晁说之《中庸传》:“是书本四十七篇。”郑樵《六经奥论》也说:“《中庸》四十七篇。”武内义雄认为《汉书·艺文志》所记《子思子》二十三篇,每篇分上下二篇,另加一篇序录,即成《中庸》四十七篇(《子思子考》,载江侠庵编译《先秦经籍考》中册第121~123页,商务印书馆民国二十年版)。所以《中庸》四十七篇和“《中庸》之书四十九篇”均是《子思子》的代称。《子思子》应为子思弟子或后学所编,不可能是子思十六岁时所作,子思“困于宋”时所作应为《子思子》的首篇《中庸》。另据学者考证,今本《中庸》实包括两篇,其中第二章至第二十章“子曰”的部分即是原始的《中庸》,第一章以及第二十章以下议论体的部分应为子思的另一篇著作《诚明》,两篇分别是子思早期和晚期的作品(梁涛《郭店楚简与〈中庸〉公案》,《台大历史学报》2000年第二十五卷)。则子思十六岁时所作,应为今本《中庸》的上半部分。
周孝王五年、鲁悼公二十一年乙巳(公元前436年)
〇子思约四十八岁,居卫
子思约四十八岁时,居于卫国,与卫君多有问答。他说卫国的政治是“无非”,但他的“无非”并不是说卫国的政治已完美无缺,没有可批评的,而是指卫君闻过则怒,喜欢阿谀之言,结果使没有敢于提出批评。
【文献】《孟子·离娄下》:“子思居于卫,有齐寇。或曰:‘寇至,盍去诸?’子思曰:‘如伋去,君谁与守。’”《孔丛子·抗志》:“子思居卫,鲁穆公卒,县子使乎卫,闻丧而服。谓子思曰:‘子虽未臣,鲁,父母之国也,先君宗庙在焉,奈何不服?’子思曰:‘吾岂爱乎,礼不得也。’县子曰:‘请问之。’答曰:‘臣而去国,君不扫其宗庙,则为之服。寄公寓乎是国,而为国服。吾既无列于鲁而祭在卫,吾何服哉?是寄臣而服所寄之君,则旧君无服,明不二君之义也。’县子曰:‘善哉!我未之思也。’”《孔丛子·抗志》:“卫君问子思曰:‘寡人之政何如?’答曰:‘无非。’君曰:‘寡人不知其不肖,亦望其如此也。’子思曰:‘希旨容媚,则君亲之;中正弼非,则君疏之。夫能使人富贵贫贱者,君也,在朝之士孰肯舍所以见亲,而取其所以见疏者乎?是故竞求射君之心,而莫敢有非君之非者,此臣所谓无非也。’公曰:‘然乎,寡人之过也!今知改矣。’答曰:‘君弗能焉,口顺而心不怿者,临其事必忧。君虽有命,臣未敢受也。’”《孔丛子·抗志》:“子思谓卫君曰:‘君之国事将日非矣。’君曰:‘何故?’对曰:‘有由然焉。君出言皆以为是,而卿大夫莫敢矫其非;卿大夫出言亦皆以为是,而士庶莫敢矫其非。君臣既自贤矣,而群下同声贤之。贤之则顺而有福,矫之则逆而有祸,故使如此。如此则善安从生?《诗》曰:“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抑亦似卫之君臣乎!’”《说苑·立节》:“子思居于卫,缊袍无表,二旬而九食,田子方闻之,使人遗狐白之裘,恐其不受,因谓之曰:‘吾假人,遂忘之;吾与人也,如弃之。’子思辞而不受,子方曰:‘我有子无,何故不受?’子思曰:‘伋闻之,妄与不如弃物于沟壑,伋虽贫也,不忍以身为沟壑,是以不敢当也。’”
【考辨】子思居卫,史书多有记载。《孔丛子·抗志》说:“子思居卫,鲁穆公卒。”但鲁穆公元年,子思已六十八岁(详见“周威烈王6年公元前402年子思约卒于此时”条),鲁穆公共在位三十三年(《史记·鲁周公世家》),若子思得见穆公卒,则年龄已在百岁以上,故穆公当为悼公之误。《鲁周公世家》:“三十七年,悼公卒,子嘉立,是为元公。元公二十一年卒,子显立,是为穆公。”据钱穆考订,鲁穆公元年为周威列王十一年,公元前415年(《鲁穆公元乃周威列王十一年非十九年亦非十七年辨》,《系年》第155页)前推二十一年。
周威烈王十一年、鲁穆公元年丙寅(公元前415年)
〇鲁穆公礼事子思
子思晚年,居住于鲁国。鲁穆公经常派人问候,惟恐不能留住他。子思虽受到礼遇,却常常直言不讳,认为能经常批评君主错误的,才能算作忠臣。
【文献】郭店竹简《鲁穆公见子思》:“鲁穆公问于子思曰:‘何如而可谓忠臣?’子思曰:‘恒称其君之恶者,可谓忠臣矣。’公不悦,揖而退之。成孙弋见,公曰:‘乡者吾问忠臣于子思,子思曰:“恒称其君之恶者,可谓忠臣矣。”寡人惑焉,而未之得也。’成孙弋曰:‘噫,善哉,言乎!夫为其君之故杀其身者,尝有之矣。恒称其君之恶,未之有也。夫为其[君]之故杀其身者,效禄爵者也。恒称其君之恶者,远禄爵者[也]。为义而远禄爵,非子思,吾恶闻之矣。’”《孟子·公孙丑下》:“昔者鲁缪公无人乎子思之侧,则不能安子思。”《孟子·万章下》:“(孟子)曰:‘缪公之于子思也,亟问,亟餽鼎肉,子思不悦;于卒也,摽使者出诸大门之外,北面稽首再拜而不受,曰:“今而后,知君之犬马畜伋!”盖自是后无餽也。悦贤不能举,又不能养也:可谓悦贤乎?’曰:‘敢问国君欲养君子,如何斯可谓养矣?’曰:‘以君命将之,再拜稽首而受;其后廪人继粟,庖人继肉,不以君命将之。子思以为鼎肉使己仆仆尔亟拜也,非养君子之道也。尧之于舜也,使其子九男事之,二女女焉,百官牛羊食廪备,以养舜于畎亩之中。后举而加诸上位。故曰:王公之尊贤者也。’”《孟子·万章下》:“缪公亟见于子思曰:‘古千乘之国以友士,何如?’子思不悦。曰:‘古之人有言曰:事之云乎?岂曰友之云乎?’子思之不悦也,岂不曰:‘以位,则子君也,我臣也,何敢与君友也?以德,则子事我者也,奚可以与我友?’”《孟子·告子下》:“曰:‘鲁缪公之时,公仪子为政,子柳、子思为臣,鲁之削也滋甚;若是乎,贤者之无益于国也!’曰:‘虞不用百里奚而亡,秦穆公用之而霸。不用贤者则亡,削何可得与?’”又见《盐铁论·相刺》,《说苑·杂言》。《韩非子·难三》:“鲁穆公问于子思曰:‘吾闻庞==[左米右间]氏之子不孝,其行奚如?’子思对曰:‘君子尊贤以崇德,举善以观民,若夫过行,是细人之所识也,臣不知也。’子思出,子服厉伯入见,问庞==氏子,子服厉伯对曰:‘其过三,皆君之所未尝闻。’自是以后,君贵子思而贱子服厉伯。”又见《论衡·非韩》。《礼记·檀弓下》:“穆公问于子思曰:‘为旧君反服,古与?’子思曰:‘古之君子,进人以礼,故有旧君反服之礼。今之君子,进人若将加诸膝,退人若将坠诸渊。毋为戎首,不亦善乎?又何反服之礼之有!’”《孔丛子·公仪》:“穆公问子思曰:‘子之书所记夫子之言,或者以谓子之辞。’子思曰:‘臣所记臣祖之言,或亲闻之者;有闻之于人者,虽非正其辞,然犹不失其意焉。其君之所疑者何?’公曰:‘于事无非。’子思曰:‘无非,所以得臣祖之意也。就如君言,以为臣之辞,臣之辞无非,则亦所宜贵矣。事既不然,又何疑焉?’”《孔丛子·抗志》:“穆公欲相子思,子思不愿,将去鲁。鲁君曰:‘天下之王亦犹寡人也,去将安之?’子思答曰:‘盖闻君子犹鸟也,疑之则举。今君既疑矣,又以己限天下之君,臣窃为言之过也。’”
【考辨】鲁穆公元年,《六国年表》列于周威列王十九年即公元前407年,《鲁周公世家》则列于十七年,但据钱穆考证,《年表》、《世家》有误,实际应为周威列王十一年即公元前415年(《鲁穆公元乃周威列王十一年非十九年亦非十七年辨》,《系年》第155页)子思已六十八岁。
周威烈王二十四年、鲁穆公十四年己卯(公元前402年)
〇子思约卒于此时
子思(约公元前483~前402),战国初鲁人,姓孔,名伋。孔子嫡孙。相传受业于曾子。曾为鲁穆公师。其思想以“诚”为核心,认为“诚者,天之道也”,“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中庸》)。人通过修养达到“至诚”境界,便可与天地鬼神相通。提出“仁义礼智圣”“五行”(帛书《五行》),对以后“五常”的形成产生影响。又说“中庸”也是其主要思想。其学说经孟子发挥,形成思孟学派。后代封建统治者尊为“述圣”。《汉书·艺文志》著录《子思》二十三篇,已佚。现存《礼记》中的《中庸》、《表记》、《坊记》、《缁衣》等四篇是他的著作。马王堆帛书及荆门郭店楚简《五行》是从地下重新发现的子思学派的作品。
【文献】“子思生白,字子上,年四十七。子上生求,字子家,年四十五。子家生箕,字子京,年四十六。”《汉书·艺文志·诸子略》儒家:“《子思》二十三篇。名伋,孔子孙,为鲁缪公师。”《汉书·艺文志·诸子略》礼家:“《中庸说》二篇。”《孔丛子·居卫》:“(子思)撰《中庸》之书四十九篇。”《孟子·离娄下》:“孟子曰:曾子、子思同道。曾子,师也,父兄也;子思,臣也,微也。曾子、子思,易地则皆然。”《荀子·非十二子》:“略法先王而不知统,犹然而材剧志大,闻见杂博。按往旧造说,谓之五行,甚僻违而无类,幽隐而无说,闭约而无解。按饰其辞而祗敬之曰:此真君子之言也。——子思唱之,孟轲和之,世俗之沟犹瞀儒,嚾嚾然不知其所非也,遂受而传之,以为仲尼、子游为兹厚于后世。是则子思、孟轲之罪也。”《韩非子·显学》:“自孔子之死也,有子张之儒,有子思之儒,有颜氏之儒,有孟氏之儒,有漆雕氏之儒,有仲良氏之儒,有孙氏之儒,有乐正氏之儒。”《隋书·音乐志》引沈约之言:“《中庸》、《表记》、《坊记》、《缁衣》,皆取《子思子》。”
【考辨】《世家》说子思“年六十二”,当为“八十二”之误(详上文)。子思生于公元前483年,故列于此。

I. 梁涛的研究方向

中国思想史、儒学思想史、经学思想史、出土简帛等,出版《訄书评注》(陕内西人民出版社2002年)、《容先秦学术思想史编年》(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一作者,西周部分由刘宝才教授撰写),《郭店竹简与思孟学派》(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思孟学案》(中华书局2008年版)等,在《哲学研究》、《中国哲学史》、《中国哲学》、《台大历史学报》等刊物发表论文三十余篇。主编《中国思想史研究通讯》,曾为香港中文大学郑裕隆访问学人(2005)、哈佛燕京学社访问学者(2006—2007)等。主讲课程有《中国思想史研究》、《孟子研读》、《老、庄研读》、《先秦诸子概论》等。

J. 大家是怎么理解慎独的

慎独是儒家的一个重要概念,慎独讲究个人道德水平的修养,看重个人品行的操守,是儒风(儒家风范)的最高境界。对于其含义,人们一般理解为“在独处无人注意时,自己的行为也要谨慎不苟”《辞海》,或“在独处时能谨慎不苟”《辞源》。 慎独是儒家修行的最高境界,举一例而言其深。 慎独
君不妨以慧心以观世,芸芸众生,一人不言不语,不哭不笑,不悲不哀,为之初见此人,席其身旁而坐,亦无过人之处,此人却散发着一种磁场,一股正气,压的人好生喘不过气来,唯有率先打破气氛得以解。此何人也,其必是集“儒风五行,仁义礼智圣,诚于中,形于外,内外道德品行兼修慎独之辈”。 在《大学》原文中,有这一段话是这么说的,“小人闲居为不善”,意思是小人平时喜欢做不好的事情,当他见到慎独的人后,却试图伪装自己,“掩其不善,而着其善。”然而,人们的内心与外表往往是一致的,平时不好的意念、想法总能在行为中表现出来,“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勉强在形迹上伪装是伪装不了的,只有像慎独的人一样“诚于中”,才能“形于外”,“诚于中,形于外”是慎独的一个主要含义。 儒家对于慎独的解释是:“能为一者,言能以多为一;以多为一也者,言能以夫五为一也。”“慎其独也者,言舍夫五而慎其心之谓也。独然后一,一也者,夫五为一也,然后得之。”“仁义礼智圣”为其五,也就是儒家风范的重中之重,通称为“儒风五行”。 按照“儒风五行”的规定,它是五种“形于内”的“德之行”。仁义礼智圣虽然是“形于内”、形成于内心的,但它还有“多”的嫌疑,还没有真正统一于心,故需要舍弃仁义礼智圣形式上的外在差别,将其看作一个有机整体,使其真正统一于内心,故说“一也者,夫五为一心也”。因此,这里的慎独实际是指内心的专注、专一,具体讲,是指内心专注于仁义礼智圣五种“德之行”的状态。 慎独释为诚其意,是“儒风五行”的理解,还是当时人们的普遍理解?难道《大学》、《中庸》的慎独也是指诚其意吗?回答是肯定的。先秦典籍中的慎独都是指诚其意,《大学》、《中庸》也不例外。 先看《大学》的慎独: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着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这里出现两个“必慎其独也”:前一个“慎其独”是指“诚其意”,意思非常清楚;后一个“慎其独”前,由于有“小人闲居为不善”一段,需要做一些辨析。朱熹对此的解释是:“闲居,独处也……此言小人阴为不善,而阳欲掩之,则是非不知善之当为与恶之当去也;但不能实用其力以至此耳。然欲掩其恶而卒不可掩,欲诈为善而卒不可诈,则亦何益之有哉!此君子所以重以为戒,而必谨其独也。”《大学章句》按照朱熹的理解,这段话是说,小人独自一人的时候,常常干出不好的事情来。然而,从他见到君子后试图掩盖自己恶行来看,他并非不知道应该为善去恶,只是一到一人独处,无人监督时,便故态萌发,无力做到这一点。既然伪装并不能真正掩盖自己,那么就应当引以为戒,“慎其独”,过好独居这一关。可是我们稍一留意就可发现,朱熹的这个注解并不正确。在《大学》原文中,“小人闲居为不善”并不是“慎其独”的直接原因,而是要说明“诚于中,形于外”,“诚于中,形于外”才是慎独的主要含义。这一段话是说,小人平时喜欢做不好的事情,当他见到君子后,却试图伪装自己,“掩其不善,而着其善。”然而,人们的内心与外表往往是一致的,平时不好的意念、想法总能在行为中表现出来,“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勉强在形迹上伪装是伪装不了的,只有“诚于中”,才能“形于外”,所以“慎独”必须落实在“诚于中”上,可见后面的“慎其独”同前面“慎其独”一样,实际也是指诚其意。《大学》的慎独是指诚其意。 《中庸》的慎独也是如此。《中庸》首章云: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作者提出“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下面“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故君子慎其独也”均是对此的进一步说明,因此,这里的“道”具体指什么,便成为理解慎独的关键。由于本段以下,文章接着讨论中庸,又有“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反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等论述,往往使人们容易认为这里的“道”是指中庸之道,或至少与中庸有关,而慎独就是指在独居时谨慎其所为。但是我们知道,今本《中庸》实际包括两个部分,从第二章(以朱熹《集注》本为准,下同)到第二十章上半段“所以行之者一也”为一个部分,第一章以及第二十章“凡事豫则立”以下为另一部分;前一部分主要谈论中庸,后一部分主要谈论诚明,它们被编纂一起乃是后来的事情。(参见拙文:《郭店竹简与〈中庸〉公案》,《台大历史学报》2000年第25期)所以第一章“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的“道”,不应是第二章以下,而应是第二十章以下所谈论的道,也即是第二十章“诚者,天之道”的道,是第二十一章“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的道,是指诚而言。“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就是要时时保持内心的诚,它与《大学》的“诚其意”实际是一个意思。如果说上面的分析多少还带有推论的话,我们不妨再来看更为直接的文献材料。刘向《说苑·敬慎》云: 存亡祸福,其要在身,圣人重诫,敬慎所忽。《中庸》曰:“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能慎其独也。”谚曰:“诚无垢,思无辱。”夫不诚不思而以存身全国者亦难矣。《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此之谓也。 这里明确提到《中庸》,说明它谈论的正是《中庸》的慎独。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这里虽然略去了“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一句,但它先是提出“圣人重诚,敬慎所忽”,又在下面接着引时谚曰:“诚无垢,思无辱。”又说“夫不诚不思而以存身全国者亦难矣”,说明《中庸》的慎独主要是对诚而言,乃是当时人所共知的事实;同时也说明我们对《中庸》文本的分析,确实是能够成立的。 世间的事情往往是这样,当人们过分关注外在的形式,内心的真情反而无法自然表达,所以真正懂得丧礼的人能够超越丧服(衰绖)的外在形式,而关注内心的真情,“言至内者之不在外也。”在这即是“独”:“独也者,舍体也。”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能差池其羽,然后能至哀。君子慎其独也。传文的解释是:“差池者,言不在衰绖。不在衰绖也,然后能至哀。夫丧,正绖修领而哀杀矣,言至内者之不在外也,是之谓独。独也者,舍体也。” 所谓“舍体”,即是舍弃身体感官对外物的知觉、感受,而返回于内在的心理状态。所以慎独的“独”并非空间上的独居、独处,而是心理上的“未发”或未与外物接触,指内心的意志、意念。“独”的这种含义也见于先秦典籍之中。如: 《庄子·大宗师》说: 参日而后能外天下;已外天下矣,吾又守之,七日而后能外物;已外物矣,吾又守之,九日而后能外生;已外生矣,而后能朝彻;朝彻而后能见独;见独而后能无古今;无古今而后能入于不死不生。 庄子所描绘的“见独”颇类似于现象学中的先验还原,即舍弃对世界的自然态度和固有看法,而回到纯粹的先验意识,见独即发现内在、先验的心理状态。这里的“独”与“儒风五行”一样,都是在“舍体”的意义上使用的。所以庄子的“见独”与儒家的慎独虽然在内容上有所不同,但就二者是指内心的精神状态而言,则是一致的,这种一致性显然是建立在他们对“独”的共同理解之上。独也可以做动词,作“内”讲。“儒风五行”传文解释“君子之为德也,有与始,无与终”一句时说:“有与始者,言与其体始;无与终者,言舍其体而独其心也。”这里的独即作“内”讲,“独其心”即内其心。“内心”的说法也见于先秦典籍,并与慎独联系在一起 。如: 《礼记·礼器》说: 礼之以少为贵者,以其内心者也。德产之致也精微。观天下之物无可以称其德者,如此,则得不以少为贵乎?是故君子慎其独也。 对于“内心”,郑玄的注释是“用心于内,尚其德在内”。《礼器》以“内心”来理解慎独,与“儒风五行”显然是一致的,这应该即是慎独的本来含义。那么,到底什么是慎独呢?《尔雅》云:“慎,诚也。”而据“儒风五行”传文,独是指“舍体”,也即内心的意志、意念,故慎独即是诚其意。只不过慎独在当时已成为一个专用名词,其内涵已广为人知,所以人们往往从不同角度对其进行解释和说明,如“儒风五行”的“能为一”、《礼器》的“内心”等等。但不论是“能为一”还是“内心”,其实都是指诚其意,只是具体表述上有所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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