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 在中国发现历史的图书目录
中文版前言
“中国中心观”:特点、思潮与内在张力(译者代序)
前言内
序言
第一章 “中国对西方之回应”容症结何在?
第二章 超越“传统与近代”
第三章 帝国主义:是现实还是神话?
第四章 走向以中国为中心的中国史
附录
《在中国发现历史》新序
变动中的中国历史研究视角
作者姓名汉译表
㈡ 外国学者对中国历史的研究
http://forum.china.com.cn/ciicbbs/simple/index.php?t651.html
自海通以还,新学渐兴,域外学术书籍译介遂成近代中国“输入学理,再造文明”(胡适语)之重要途径;而对外国学者中国史研究著述的译介,不仅有益于学术的繁荣发展,更有助于我们在一定程度上克服因“身在此山”而形成的某些局限。但国外中国史研究林林总总,洋洋大观,几十年来(特别是近20年)对其译介虽多,终也只能是“取一瓢饮”,因此这种译介的态度和选择标准本身小而言之实际又是学术变迁的反映,大而言之甚至可说是时代、社会变化的一种折射,成为值得研究的对象。本文不拟对50年来海外中国近代史研究著作译介的丰硕成果作全面研究述论,更非具体的书评书介,仅想对这种译介在不同时期的主要特点、对国内中国近代史研究的主要影响和意义等试作初步研究概述,难免挂一漏万,诚祈方家指正。
(一)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并不仅仅是一种政权的更迭,而是从经济基础、社会结构到上层建筑深刻而全面的巨变,马克思列宁主义上升为国家意识形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认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但上层建筑反过来又会影响经济基础,因此一种全面的社会变动要求一种全新的意识形态与之相应。“学术”属上层建筑.所以对旧有的学术进行“改造”就“势所必至”了。由于对中国近代历史的认识与中国革命关系重大,所以中国近代史研究中的马克思主义学派在中国共产党夺取政权的革命战争年代就已相对成熟;但在原先的高等院校的知识分子中,这一时期占统治地位的一直是种种非马克思主义学派。这样,以前者改造后者,对资产阶级学术思想进行批判,自然成为这一领域的中心任务,对海外中国近代史研究著作的译介,自然也不可能离开这一中心任务。
对此意图,当时出版的所有海外中国近代史研究著作译介几乎都有明确的说明。《中华帝国对外关系史》的“中译本序言”谈到之所以翻译此书一是因为该书的资料“有不小的利用价值”,但更重要的一个理由”是因为它“一向被中外资产阶级学者奉为圭臬之作”,现在“不要忘记这些谬论在很长的一个时期中,曾经严重地毒害了中国的思想界。应该说在殖民主义理论的作品中,这部书是占着非常重要的地位的,因而也就是反对殖民主义者所应该注意阅读的东西”。①丹涅特著《美国人在东亚》、莱特著《中国关税沿革史》、约瑟夫著《列强对华外交》、威罗贝著《外人在华特权和利益》、伯尔考维茨着《中国通与英国外交部》的译者“前言”或“后记”,都毫无例外地郑重声明了这一点。
在当时百废俱兴的历史条件下,就数量而言,翻译出版的海外中国近代史研究著作并不算多。但从学术研究的角度看,50年代组织选译的绝大多数著作的确代表了国外有关学术研究的一流水平,选书之精当与译品质量之高至今仍令人钦佩,此皆说明选译者眼光的不凡、学识的深厚与态度的严肃认真。例如,直到现在《中华帝国对外关系史》仍是被国内中外关系研究者引征最频的著作之一;《外人在华特权和利益》一书在整体上仍未被超越……更有意义的是,当时代环境发生变化后,这些译著的学术性便立即显示出来,为一些相关学科在新时期的迅速发展打下一定基础。
更值得注意的是,50年代初期对苏“一边倒”,各学科都在自身建设方面竞相翻译出版“苏联老大哥”的有关著作作为“教科书”,并奉为“典范”时,有关研究中国近代史的著作却翻译出版极少,更无被视为“典范”之作。这也从一个方面说明在中国近代史学科中中国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学派当时即已相对成熟,已基本形成了自己的理论体系、框架和方法,无需像其他不少学科那样匆忙照搬苏联的“教科书”。
随着国内政治形势的变化和发展,“阶级斗争”愈演愈烈,对外国资产阶级学者的分析、批判言辞也日趋激烈,这种“译介”更明确被提到“了解敌情”、“兴无灭资”、“反帝反修”的程度。《外国资产阶级是怎样看待中国历史的——资本主义国家反动学者研究中国近代历史的论著选译》(第1、2卷)和《外国资产阶级对于中国现代史的看法》近120万字,选译了从19世纪末叶以来,尤其是近几十年来仍有影响的英、美、法、德、日等国数十位资产阶级学者对中国近代社会性质、近代经济及文化问题、中外关系、农民战争、边疆危机、中国革命、国共斗争……等各方面有代表性的论述。在长达万言的“序言”中,选编者对近百年来外国资产阶级学者的中国研究状况进行了高度的概括,对各种观点进行了严厉的政治批判,并进一步申明了编译的目的:“我们选译这些资料,即是为了了解敌情和提供反面教材进行兴无灭资的斗争。我们从这些资料里可以进一步认清学术思想领域内,外国资产阶级学者的真面目,认识帝国主义通过文化侵略毒化中国人民的罪恶活动,借以激发我们民族自尊心和爱国主义思想,积极参加反对帝国主义和现代修上主义的斗争,并且从斗争中清除资产阶级历史学在中国史学界的流毒和影响,壮大历史科学队伍,团结一切爱国的历史科学工作者,共同建设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新文化。”②
十年“文革”特别是它的中后期,有关俄苏研究中国近代史的著作在一片荒芜的学术园地中突然“一花独放”,翻译出版了一大批。这种“一花独放”,完全是由于“反修”斗争和中苏边境冲突的需要。齐赫文斯基主编的《中国近代史》的中译本“出版说明”写道:“本书炮制者以极其卑劣无耻的手法,全面、系统地伪造近代中国历史”,“恶毒诽谤攻击中国人民的伟大革命斗争和中国共产党的马列主义正确路线”。这篇个到5000字的“说明”充满了“恬不知耻”、“疯狂攻击”、“秉承其主子出意旨”……这样一些几近谩骂的文字,并认定这部书的目的是“妄图否定毛主席关于中国近代史的一系列科学论断,否定毛主席为中国革命制定的马列主义正确路线”,“变中国为苏修社会帝国主义的殖民地”。③当时的“时代精神”可说尽在其中。而有关中俄边境著述的译介更多,由于这些译著以资料、回忆录为主且限于本文篇幅,恕不细述。但是这些翻译为后来的中俄关系史研究打下了较为深厚的基础。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由于中美关系在1971年开始解冻,费正清的名著《美国与中国》也在“供有关部门研究中美关系时批判和参考之用”的名义下,由商务印书馆组织翻译出版。
(二)
“文革”结束后,随着改革开放的新时期的开始,沉寂已久的学术开始复苏,由于较长时期的自我封闭,学界对国外学术研究的了解尤其必要、急迫。这种形势,为海外中国近代史研究译介的繁荣发展提供了客观条件,而开风气之先且成效最著的则为中的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在国门初启的1980年创办的不定期刊物《国外中国近代史研究》。
该刊编者在创刊号中明确表示其“目的在于及时介绍外国研究中国近代史的情况,了解外国研究中国近代史的动态,沟通中外学术交流”。承认“近年来,在中国近代史这个学术领域内,国外的研究工作发展较快”,“一些我们还未涉及的问题,国外也有了较深入的研究;国外还不时对我国近代史研究上的某些观点提出不同意见,进行商榷或争论。凡此种种,都需要我们及时了解,以改变闭目塞听的状况,活跃学术空气,促进研究工作的发展”。“所收文章主要看其是否有新观点、新资料,或新进展,至于内容与观点正确与否,则不一定要求”。④从“了解敌情”、“反面教材”……到“沟通中外学术交流”、彼此平等地“进行商榷或争论”,承认自己多有不足、曾经“闭目塞听”……这种转变是巨大的、根本性的。这篇“编者的话”虽只短短400多字,但却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新时代的新精神,亦说明所谓新时期确非虚言泛论,而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方方面面巨大的新变化。后人或许很难想象,这种平实如常的语言所说的本是最“平常下过”的道理、然而实际却是那样地“不平常”,因为它是那样地来之不易。这种态度,可说是新时期译介的代表。从1980年创刊到1995年终刊,《国外中国近代史研究》15年来共出版27辑,发表了40O余篇近80O万字的译作。其中有国外学术期刊的论文翻译,也有著作摘译,文种涉及性、日、俄、法、德等诸多语种,以较快的速度、较为全面地向国内学术界介绍了外部世界的有关信息,对学术研究起了重要作用。对学术发展如此重要的刊物却因种种原因不得个于几年前停刊,学界至今仍咸为惋惜。另外,由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主办的《国外中共党史研究动态》从1990年创刊到1996年停刊,共出刊42期,也曾是了解国外有关学术发展的一个重要窗口。
在最近20年中,有关译介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其中影响较大的译丛有: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从1987年起出版“中国近代史研究译丛”,陆续出版的有美国学者魏斐德著《大门口的陌生人——1839―1861年间华南的社会动乱》、孔飞力著《中华帝国晚期的叛乱从其敌人——1796―1864年的军事化与社会结构》、费维恺著《中国早期工业化——盛宣怀(1844―1916)和官督商办企业》、陈锦江著《清末现代企业与官商关系》、施坚雅著《中国农村的市场和社会结构》、英国学者杨国伦著《英国对华政策(1895―1902)》、日本学者滨下武志著《近代中国的国际契机——朝贡贸易体系与近代亚洲经济圈》。
江苏人民出版社从1988年起陆续出版的“海外中国研究丛书”中与近代中国有关的译著有美国学者费正清、赖肖尔著《中国:传统与变革》、罗兹曼主编《中国的现代化》、格里德著《胡适与中国的文艺复兴——中国革命中的自由主义(1917―1950》、郭颖颐著《中国现代思潮中的唯科学主义(1900―1950)》、史华兹著《寻求富强:严复与西方》、柯文著《在传统与现代性之间:王韬与晚清改革》、墨子刻著《摆脱困境——新儒学与中国政治文化的演进》、周锡瑞著《义和团运动的起源》、杜赞专著《文化、权力与国家——190O―1942年的华北农村》、艾恺著《最后的儒家——梁漱溟与中国现代化的两难》、张灏著《梁启超与中国思想的过渡(1890一1907)》、任达著《新政革命与日本——中国,1898―1912》、周策纵著《五四运动:现代中国的思想革命》、萧公权著《近代中国与新世界:康有为变法与大同思想研究》。
山西人民出版社1989年出版的“五四与现代中国”丛书收有译著《五四:文化的阐释与评价——西方学者论五四》、美国学者施瓦支(舒衡哲)著《中国的启蒙运动——知识分子与五四遗产》、张灏著《危机中的中国知识分子》、纪文勋著《现代中国的思想遗产——民主主义与权威主义》、日本学者近藤邦康著《救亡与传统》。
其他译著更是难以胜数,对不同专业领域都有相当的影响。
通论性的主要有费正清编《剑桥中国晚清史》(两卷)、《剑桥中华民国史》(两卷),另外费氏的《美国与中国》不断重印,《费正清集》、伟大的中国革命(1800―1985)》、《费正清自传》和《费正清看中国》等都翻译出版。还有美国学者石约翰著《中国革命的历史透视》、史景迁著《天安门》、柯文著《在中国发现历史——中国中心观在美国的兴起》,以及日本学者沟口雄三著《日本人视野中的中国学》等。
经济史方面主要有美国学者郝延平著《中国近代商业革命》、《十九世纪的中国买办——东西间桥梁》、刘广京著《英美航运势力在华的竞争(1862―1874)》、日本学者中村哲著《近代东亚经济的发展和世界市场》、美国学者珀金斯著《中国农业的发展——1368―1968》、黄宗智著《华北的小农经济与社会变迁》、《长江三角洲小农家庭与乡村发展》、《中国农村的过密化与现代化》、杨格著《近百年来上海政治经济史(1842―1937)》、法国学者白吉尔著《中国资产阶级的黄金时代(1911―1937)》等。
政治、军事、社会史方面的译著主要有美国学者周锡瑞著《改良与革命——辛亥革命在两湖》、易劳逸著《1927―1937年国民党统治下的中国流产的革命》、胡素珊著《中国的内战》、齐锡生著《中国的军阀政治(1916―1928)》、小科布尔著《江浙财阀与国民政府(1927―1937)》、鲍威尔著《中国军事力量的兴起(1895―1912)》、施坚雅著《中国封建社会晚期城市研究》、英国学者贝思飞著《民国时期的土匪》、加拿大学者陈志让著《军绅政权——近代中国的军阀时期》、苏联学者卡尔图诺娃著《加伦在中国,1924―1927》、切列潘诺夫著《中国国民革命军的北伐》、贾比才等著《中国革命与苏联顾问》、论文集《共产国际与中国革命——苏联学者论文选译》等。
有关中外关系史的译著主要有英国学者季南著《英国对华外交(1880―1885)》、美国学者李约翰著《清帝逊位与列强(1908―1912)》、威维尔著《美国与中国:财政和外交研究(1906―1913)》、柯里著《伍德罗·威尔逊与远东政策(1913―1921)》、塔克曼著《史迪威与美国在华经验(1911―1945)》、菲斯著《中国的纠葛——从珍珠港事变到马歇尔使华美国在中国的努力》、科尔著《炮舰与海军陆战队——美国海军在中国(1925―1928)》、沙勒著《美国十字军在中国(1938―1945)》、柯伟林著《蒋介石政府与纳粹德国》、包瑞德著《美军观察组在延安》、布赖克福特著《卡尔逊与中国》、凯恩著《美国政治中的“院外援华集团”》、孔华润著《美国对中国的反应》、谢伟思著《美国对华政策(1944―1945)》、日本学者藤村道生著《日清战争》、苏联学者鲍里索夫等著《苏中关系》等。
思想文化史方面的译著主要有美国学者伯纳尔著《一九○七年以前中国的社会主义思潮》、林毓生著《中国意识的危机——“五四”时期激烈的反传统主义》、卢茨著《中国教会大学史》、日本学者实藤惠秀著《中国人留学日本史》、法国学者卫青心著《法国对华传教政策——清末五口通商和传教自由(1842―1856)》(两卷)等。
人物研究方面的译著主要有美国学者德雷克著《徐继畲及其〈瀛寰志略〉》、史扶邻著《孙中山与中国革命的起源》、薛君度著《黄兴与中国革命》、麦柯马克著《张作霖在东北》、日本学者松本一男著《张学良》、苏联学者普里马科夫著《冯玉祥与国民军》、英国学者施拉姆著《毛泽东》、美国学者特里尔著《毛泽东传》、迈斯纳著《李大钊与中国马克思主义的起源》、周明之著《胡适与中国现代知识分子的选择》、弗思著《丁文江——科学与中国新文化》等。
以上仅是一个极为粗略的鸟瞰,但从中却足可看出海外中国近代史研究著作的译介在这20年中的繁荣盛况,确实起到了“改变闭目塞听的状况”、“沟通中外学术交流”的作用,对这期间中国近代史学界学术的活跃和发展起了不能忽视的推动作用。
(三)
这期间的海外中国近代史研究著作译介对国内有关研究的影响、促进是多方面的。当然,学术的变化、各种新观点的产生总体而言自有更为深刻的社会与学术自身的背景和原因,这种“译介”只是其中因素之一。但由于本文的任务只是分析这种“译介”的作用,不必对其他背景与原因作深入探讨与详细论述,故祈读者勿因此而以为笔者认为新时期的种种新观点完全是这种“译介”外在作用的结果;同样,对各种新观点本身的具体分析、深入研究和评判也不是本文的任务。故本文亦仅限于客观论述“译介”对各种新观点的影响和作用。大体而言,这种影响有以下几个方面:
新时期中国近代史研究中一个引人注目、也引起激烈争论的观点是从现代化(本文中“现代化”与“近代化”二词意义相同,根据行文需要选择使用)的角度,而不仅仅或主要不是从阶级斗争、民族斗争的角度来看待中国近代史。“海外中国研究”丛书的“总序”明确表示:“故步自封,不跳出自家的文化圈子,透过强烈的反差去思量自身,中华文明将难以找到进入其现代形态的入口”。“收入本丛书的译著,大多从各自的不同角度、不同领域接触到中国现代化的问题”。在很长的一个时期内,以费正清为代表的“西方冲击一中国反应”模式是西方中国近代史研究中占主导地位的学派。这一模式认为“传统”与“现代”互相对立,中国近代的历史尤其是现代化史的动力完全来自外部的刺激和挑战,因此“19世纪之前使得中国如此伟大的东西,恰恰被证明也就是后来严重地阻碍着中国实现现代化转换的东西”。“中国作为‘中央之国’,其自我独立的政治和文化运转体系,以长期未受到外来挑战而闻名于世”。但也因此“直到现代挑战不可避免地降落到它的大门口之时,都未能领悟到这种挑战的性质”,因而错过了现代化的时机。⑤新观点也正是从这一角度出发,从中国近代自身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探讨现代化受挫的原因;同时对西方的侵略带来的不同(广义的)文化的“碰撞”以及这种“碰撞”引起的中国社会的变化等作了不同以往的结论。在现代化理论框架中,洋务运动自然成为“中国早期工业化”的一个重要阶段,而兴办洋务的最初动机则无足轻重,也因此才会在80年代形成洋务运动研究热。同样,一些研究者对民国时期尤其是抗战前的经济状况也作了更为客观的研究。
近代中国的“市民社会”、国家与社会的关系、公共领域等是近些年美国学界的一个研究热点,并有激烈的争论,而近年中国的有关研究,如对晚清商会、自治社团或组织、地方精英、公共机构等方面的研究成果甚丰,明显受此影响与启发。甚至对近代中国“市民社会”这种观念提出质疑、反对意见的,其基本“理论资源”也还是来自美国学界的不同观点,亦见其影响之深。
由于主要地不是从阶级斗争或民族斗争而是从中西文化冲突、互补(在近代中国实际几乎是西方文化向中国文化的单向流动)的角度出发,不少研究者更侧重于“买办”、“租界”在东西方文化交流中的作用与意义。同样,传教士、教会学校在中国现代化过程中所起的积极作用,主要是传播近代科学文化知识,近年也得到更多的强调与重视。文化与社会的关系或曰文化背后的社会意义,是近些年来在西方兴起的一种新的学术观点、方法和思潮,《义和团运动的起源》和《文化、权力与国家——1900―1942年的华北农村》便是这种新范式在中国近代史研究领域的代表作。前者对19世纪山东省的社会、经济结构作了区域性分析,尤其是用文化人类学的方法对鲁西北地区的民间文化,如社戏、话本、宗教、庙会、集市、尚武传统、中西文化冲突的历史等都作了细致的研究。在此基础上,作者认为义和团运动的爆发是鲁西北的社会经济结构与文化传统之间由多种原因“互动”的结果。后者力图打通历史学与社会学的间隔,从“大众文化”的角度,提出了“权力的文化网络”等新概念,以华北农村为例,详细论证了国家权力是如何通过种种渠道,诸如商业团体、庙会组织、宗教、神话等深入社会底层的,如“龙王庙”的实际意义是掌管水资源的分配,乡绅关注“关帝庙”是将其。既作为国家的守护神又作为地方的保护者。这两本书对近年来国内的有关研究产生了明显的影响,如传统文化与义和团的关系,庙会的社会文化意义、功能都受到研究者的重视。
在中外关系史研究中,一些研究者认为中国被纳入近代国际体系的过程当然是国家主权受侵犯的过程,是被殖民的过程,但同时也是近代中国“睁眼看世界”、破除“华夏中心”的过程,是外交近代化,即近代外交观念、制度产生和发展的过程。几十年前的“侵华史”已渐为现在更加中性的“中外关系史”所取代,虽只一名之兴替,却也可略窥学术之变化,表明研究的“理论预设”今昔已有所下同。
在思想史研究方面,以前未获研究的“唯科学本义”开始被研究者注意,对自由主义及其代表人物的研究更加客观,已从“政治批判”转入“学术研究”,这反映出“译介”的影响。《中国的启蒙运动——知识分了与五四遗产》一书中对“启蒙”与“救亡”关系的探讨,使中国思想、学术界深受启发。从70年代后期起,美国的中国史研究中“传统”与“现代”互相对立的模式渐为新的现代化理论所取代,即“现代”从“传统”中发展而来,应更加注重承继、利用种种传统资源。《中国意识的危机——“五四”时期激烈的反传统主义》一书更侧重对近代中国,尤其是五四时期“激烈”“全面”反传统思想的负面作用进行分析,在80年代中后期“文化热”、“激烈反传统”思潮再度产生的背景下,该书的翻译出版确引人注目,作者可能也未想到,该书实际为90年代因种种原因而异军突起的“文化保守主义”作了重要的理论铺垫。
在人物研究方面,《孙中山与中国革命的起源》将孙中山个人与社会环境紧密结合起来考察,突破了以往人们讥称的“孙中心”框框。《黄兴与中国革命》一书对以往注意不够的黄兴与辛亥革命的关系作了细致的研究,引起了有益的探讨,促进了有关研究的深化。而且,以上两书均在国门初启时翻译出版,当时也更引人注目。《李大钊与中国马克思主义的起源》一书对李大钊思想与民粹主义的关系作了深刻的研究和分析,启发了关于民粹主义对中共其他领导人思想影响的研究,这种研究直到现在仍引起热烈的争论。相对于国内的人物研究以前主要集中于政治人物,国外对“文化人物”的研究一直比较重视,如对梁漱溟、丁文江、钱穆、洪业等都有研究专著,这些专著的译介对国内有关研究有着明显的推动作用。
简言之,50年来海外中国近代史研究著作的译介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历史一样走过了曲折发展的过程,现在确可说是百花齐放。但在这种繁荣之下却仍有不能忽视的隐忧,即译作的质量有每况愈下之势,一些错译、误译反而起了学术的“误导”作用,倘长此以往,会使人对所有“译介”的准确性都产生怀疑,终将使这种学术发展必不可少的“译介”本身受到严重损害。提高译作质量,是译介者的当务之急。当然,每个研究者都必须面对的挑战是,在如此多样化的译作面前如何能真正撷其精华而不是食洋不化,机械照搬。而这,却是更加艰难,也更加重要的。
注释:
本文写作中承蒙曾学白女士帮助搜集部分资料,谨表谢忱。
① 邵循山:“中译本序言”,〔美〕马士著,张汇文等译:《中华帝国对外关系史》第1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57年版,第1―2页。该书第2卷、第3卷均为张汇文等译,分别由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58年、商务印书馆1960年出版。
②“序言”中国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资料编译组编译:《外国资产阶级是怎样看待中国历史的——资本主义国家反动学者研究中国近代历史的论著选译》第1卷,商务印书馆1961年版,第10―14页。
③ “出版说明”,〔苏〕齐赫文斯基上编,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北京大学历史系、北京大学俄语系翻译小组译:《中南近代史》上、下册,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74年版,第1―6页。
④ “编者的话”,《国外中国近代史研究》第1辑,中国主会科学出版社198O年版。
⑤ 〔美〕罗兹曼主编、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比较现代化”课题组译:《中国的现代化》,江苏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669页。
原载 1999年第5期《近代史研究》
㈢ 求《剑桥中国晚清史》、《在中国发现历史》txt
一《剑桥中国晚清史》、《在中国发现历史》毕竟是属于知识产权类的东西,所以目前在网上难以一下子搜索得到
二 并不是网友们没有,而是不太敢侵犯别人知识产权
㈣ 《在中国发现历史》作者柯文的简介
柯文(Paul A.Cohen),1934年生,研究员。美国哈佛大学费正清东亚研究中心〕
㈤ 在中国发现历史的内容简介
本书较全面地介绍了战后美国研究中国近代史的方法、成果与趋向。全书共四章先后专着重讨论属了近代中国在政治、思想、经济与社会等方面的发展,涉及的美国当代史家、学者一百二十余人,对其中的代表人物进行了详细评介。
㈥ 关于中国近代史
学习中近史要多看一些专著,这里推荐几本
《天朝的崩溃》茅海建
《庚子勤王与晚清政局》桑兵
费正清《剑桥晚清史》(上下两册)
柯文《在中国发现历史——中国中心观在美国的兴起》
章开沅主编《辛亥革命史》(3卷本)
马敏《官商之间:社会巨变中的近代绅商>
胡绳:《帝国主义与中国政治》,人民出版社1978年。
陈旭麓:《近代中国的新陈代谢》,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年。
罗尔纲:《太平天国史》(四卷),中华书局1991年。
李时岳、胡滨:《从闭关到开放》,人民出版社1988年。
戚其章:《国际法规视角下的甲午战争》,人民出版社2001年。
汤志钧:《戊戌变法史》,人民出版社1984年。
张开滦、林增平主编:《辛亥革命史》(三卷)人民出版社1980--1981年。
米新夏:《北洋军阀史稿》,湖北人民出版社1983年。
彭明:《五四运动史》(修订本),人民出版社1998年。
黄修荣:《国民革命史》,重庆出版社1992年。
军事科学院:《抗日战争史》(三卷),解放军出版社19981--1984年。
钱实甫:《北洋军阀时期的政治制度》(上下卷),中华书局1984年。
徐涤新、吴成明主编:《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三卷),人民出版社1985年、1993年。
龚书铎主编:《中国近代文化概论》,中华书局1997年。
乔志强主编:《中国近代社会史》,人民出版社1992年。
你把这些书看完,你的近代史就到家了,可以达到研究生水平了
㈦ 在中国发现历史 吸取了哪些前人的思想
社会生活的变化 清末民初,经过辛亥革命的冲击,中国社会风尚急剧变化。最专大的变化是剪去了发辫。清朝强属迫汉族男子束发留辫,晚清的进步人士把辫子视为民族的耻辱。武昌起义后,革命党人动员群众剪除发辫。南京临时政府成立后,发布法令,要求人们剪辫易服。其次是服饰变化。封建社会,以服饰区分人们的身份地位。辛亥革命后,千百年来以衣冠“昭名分、辨等威”的作法被社会废弃,于是人们的服装样式开始多样化。当时人们对沿袭已久的缠足之俗进行了严厉批评,出现了不缠足运动,各种不缠足团体和禁缠足宣传,遍及全国。1912年3月13日,南京临时政府颁布《劝禁缠足文》,对改变缠足陋习起到重要作用。南京临时政府还发布了《严禁鸦片通令》,严厉禁烟。 清末民初的女性 清末的中国社会众生相 服饰变化与衣冠之治的解体 从习俗和观念的变化看中国近代社会
㈧ 京派的相关论文
周泉根《礼失而求诸野——论“京派”文学创作的人性寻租》[A],《人大复印资料 中国现代、当代文学研究》[C],200601。
面对农耕文明向工业文明的让渡迁移、西方文化对中国文化的点滴侵蚀及西风东渐所引发的“人性之常”与“现实之变”的矛盾,“京派”诸贤“礼失而求诸野”地在乡土社会中寻找寄托美好人性的小屋,并形成了在所求之野的乡土社会背景上对民族文化深层结构中的人性之常、人性之美进行寻租模式的挽歌式创作。乡土社会既孕育了“京派”作家们自己生命中农耕文化情致,又承载了农耕文化所有美好的人性因素,既原型意义地构成作家的深层心理背景,又为其作品提供了土壤意义的意象体系和文化内涵。较之于革命派、人生派的乡土文学的作家的批判性,“京派”也因此染上浓重的理想色彩和挽歌情调,凸现该文化群落、文学流派的派性性征。
中国近现代社会是一个方生未死、玄黄待定的过渡转型期社会。梁启超在其《过渡时代论》一文中曾详瞻论述曰:“今日之中国,过渡时代之中国也。”“人民既愤独夫民贼愚民专制之政,而未能组织新政体以代之,是政治上之过渡时代也;士子既鄙考据词章、庸恶陋劣之学,而未能开辟新学界以代之,是学问之过渡时代也;社会既厌三纲压抑、虚文缛节之俗而未能研究新道德以代之,是理想风俗之过渡时代也。”[1](p5)这次转型是全方位的,包括经济、社会、政治、文化诸层面,是中华民族在其历史变迁过程中文明结构的根本性重塑。从动态指向上看,中国过渡时代的特征为从古典农耕社会范型向现代工业社会范型转变;从静态的社会性质上看,中国过渡时代的特征乃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从现代化发生类型上看,中国社会转型主要源于西方的刺激和示范作用,属于后发外生型的日德模式,区别于早发内生型的英法模式。这次深刻转型带来的直接社会现实,便是“政治的权威与权力危机,社会的认同与整合危机,文化道德的失范与脱序危机数症并发,使中国处于前所未有的乱局之中”。[2](p8)
而与社会外在秩序的混乱互为因果的是社会内在价值的紧张。在那段纲纪崩摧、规矩淆乱的历史中,笼罩在战争心理阴影里的社会到处弥漫着斗争文化的理念,杂说纷呈、异质共生。价值紧张就是内涵于诸种杂说异质之中,具体体现在认同不同价值取向的社会思潮之间的紧张关系中:“哲学上有非理性主义与实证主义的对立、人本主义与科学主义的对立;政治上有民族主义(国家主义)、无政府主义和社会主义的三角关系;文化上形成了激进主义、保守主义和自由主义的三足鼎立;宗教上有佛(以及建立儒教的尝试)与基督教的抗衡。”[3](p13)所有这些错综复杂的思潮,彼此杂糅纽结,又形成了三对难以兼融调和的转型期社会出路的二难选项。它们是:一是进行反封建的现代性个体意识的文化启蒙呢,还是进行反帝国的民族性集体生存的政治救亡;二是在现有秩序里进行逐个形而下的问题的渐进改良呢,还是在某种形而上的主义的动员组织下,作出某种邈远的终极理想的承诺,进行毁弃现有秩序的暴力革命;三是用人文理性勾起的充满忧伤怀古的挽歌情怀去进行保守的文化续弦呢,还是用历史理性所强力支撑出的自信来进行激进的新旧置换。可以说,启蒙与救亡、改良与革命、保守与激进之间的紧张关系所构成的历史环境,是现代文学最基本的发生及生存环境,也理所当然地构成了“京派”文学最宽厚的历史天幕。?
“文变染乎世情,而废兴系乎时序。”(刘勰《文心雕龙?时序》)“京派”文学运动也是随着民族斗争、阶级斗争的起落沉浮而发生、展开或休止。整个“京派”文学活动的展开过程正是被置于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历史图景之上的。这也意味着“京派”文学运动的开展同时还必然伴随着一个工业文明对农耕社会、西方文明对中国文化点滴侵蚀的过程。“京派”的文学运动形态、文学创作形态及文学观念形态正是对这样的外部环境在文学上所做出的应答。从社会学、文化学等的角度审视“京派”文学创作,我们能清楚地看出:京派文学家“礼失而求诸野”的中国传统思维方式,和在所求之野的乡土社会中对不与世推移的人性之常、人性之美进行挽歌式寻租的创作模式。
打开“京派”文学的作品世界,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乡土气息。从沈从文的湘西世界到冯文炳的鄂东故里,从汪曾祺的苏北乡镇到芦焚的豫东“果园城”,还有萧乾的皇城根下的城郊世界,作者们无一不以乡村为背景构造自己的艺术天地。而且从“边城”、“桃园”、“竹林”、“凌荡”的故事里,我们又无一不能读出作者们对质朴、和谐的人情人性美、山水风光美的赞咏。比较一下以鲁迅的“鲁镇世界”为榜样、为核心的“人生派”、“革命派”的乡土文学,如彭家煌的“湘人活鬼”、王鲁彦的“浙地冥婚”、萧红的“呼兰河畔”、萧军的“八月乡村”及叶紫、茅盾、叶圣陶笔下丰收成灾的农村社会,他们都是致力于揭露丑陋、野蛮、愚昧的封建农村和小农经济破产后萌生阶级斗争意识的农村。我们不妨借用鲁迅小说中的人物作感性的比较:前者象是在对“少年闰土”身上所表现出的勇敢天真人性的赞美,而后者则象是在揭示“中年闰土”的麻木不仁和冥顽奴性。?
针对唯美的乡土派与批判的乡土派分畛异域的问题,我们不妨参考一下胡适的观点。胡适在其名文《易卜生主义》一文开篇借易卜生一生最后之作《我们死人再生时》中的一段话,区分了两种小说形态:即,“那不带一毫人世罪恶的少女像”似的理想派文学和“那无数模糊不分明、人身兽面的男男女女”似的写实派文学。[4](p44)如果我们借用他的分类法,对“京派”的乡土文学与“人生派”、“革命派”的乡土文学做一下理性的区分,那么前者就是乡土文学中的“理想派”,后者则是乡土文学中的“写实派”。理想是人对完美的一种期望。按照理想形式进行创作时,作者往往是依“应该如此”的建设性的思维,虚构出一些“不知有秦、无论魏晋”的桃花园之类的世界,从而赞美不与世推移的人性之常、人性之美。沈从文就曾坦言,他写小说是“只想造希腊小庙……这神庙供奉的是人性”。[5](p242)他还说,他“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为人类‘爱’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说明……只看他表现得对不对,合理不合理。若处置题材表现人物一切都无问题,那么这种世界虽消灭了,自然还能够生存在我那故事中。这种世界即或根本没有,也无碍于故事的真实。” [5](p245)然而现实往往是残缺的,尤其是社会转型期,它几乎总以罪恶的形式否定着人们的理想。所以按照现实形式进行创作时,作者往往依“不该这样”的批判性思维,赤裸裸的揭示民族精神创伤、暴露社会千形万象的丑恶,从而批判、反抗扭曲变态的社会现实。
比照历史现实叙事,“京派”那种人文理想叙事则染上有极为浓重的抒情色彩。他们常用散文化的手法所写出的牧歌也因“人性之常”与“现实之变”的强烈反差而变成一曲曲怀旧挽歌。所以汪曾祺在《又读〈边城〉》中说:“《边城》的生活是真实的,同时又是理想化了的,这是一种理想化了的现实。”“《边城》是一个温暖的作品,但后面隐伏着作者很深的悲剧感。”“《边城》是一个怀旧的作品,一种带着痛惜情绪的怀旧。” [6](p100)可谓“京派”性状的现身说法。而两者的截然的分畛异域乃是有着深刻的社会现实和传统文化的原因。
古典社会形态的中国在追求现代化的转型期间,必然引起生产关系、社会结构及生活方式的解构和重建,总体表现为农耕文明向工业文明的让渡迁移。这种让渡迁移是京派所遭遇到的最根本的现实之变。我们知道,中国的现代化类型属于后发外生型的日德模式。这种模式造成了处于转型期的中国社会分层现象。柯文先生(Pall.A.Cohen)在《在中国发现历史:中国中心观在美国的兴起》一书中详细描述了这种分层现象。书中认为中国社会分三层:即,一、受西方直接冲击、已发展出了现代工商业、以通商口岸为代表的外层带;二、非直接西方冲击,但历经了近代多次政治文化运动(如,太平天国运动、同治中兴、晚清新政、辛亥革命等),以各大省城为代表的中层带;三、基本上没受西方影响,保持自己亘古未变的外部标志与内部象征(如,宗法关系、风俗习惯、底层骚乱、匪患不绝等),以内地乡村为主的内层带。[7](p40-62)这种带状层次随着工业文明的一点一点入侵而呈现出由外向内的推进压缩趋势。从沈从文先生前后所构造的文本——“《边城》→《湘行散记》→《长河》”的顺序中,我们也可清楚的看到这样一个推进过程。而且也恰恰是因工业文明侵蚀农耕社会所导致的农村本有的古朴风俗、纯良人性的丧失,促使了“京派”文学家们用散文、小说等艺术形式表达他们无尽的伤情和怀念(这一点,我将在下文中深入阐述)。结果是:内地乡村的一切风物人事都成为他们所宝爱的文明的象征。
而与此相反,外中层带中的现代或准现代都市则成为他们想象中的“恶之华”。霓虹灯、夜总会、狐步舞、爵士乐、汽车、飞机、酒吧、报纸、电影、摩天大楼、百货商店、股票交易所等等人类“欲望结构”无一不成为“京派”作家以倍增其丑的手法渲染或漫画在他们的文本中的嘲讽对象。这种借城市之丑来反衬农村之美的创作手法和本质先于存在的嘲讽否定城市的创作心理,使他们对城市本真面目的认识产生一种幽闭效应。他们因此不仅没能象刘呐鸥、穆时英等现代派作家那样体会都市文明自身的本末精粗、奸媸美丑,还对光怪陆离的现代派作品产生一种“子不语怪力乱神”似地排他情绪,看似清高实则隔阂。当然也更别指望他们认同或实践诸如“现代人在现代生活中所感受到的现代的情绪用现代的词藻排列成的现代诗形” [8]之类的文学观念了。
“京派”作家大都依托农村的风俗生活、自然景物作怀旧挽歌背景。这种现象不是偶然的。这种城乡对立的观念其实存在着非常深刻的文化原因。它外在表现为舍城市取乡村、避现实矛盾就理想世界,在文本的整体风貌上呈现出与现代派相对立与“人生派”、“革命派”相分野的状态。而其内在的原因却是基于“京派”对乡土中国的全部情谊的文化怀恋。这种怀恋集中体现在对健康人性的呼唤。正如沈从文所说:“这世界或有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山地作基础,用坚硬的石头堆砌它。精致、结实、匀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庙供奉的是人性。” [5](p242)他们所寻找的“供奉人性”的小庙不是别的,正是中国的乡土社会。
中国知识分子历来有“邦无道则隐”的守护心性的后退路线。他们在进不能兼济天下时,或退于道,或逃于禅,都视山林田园为人的现世的最终家园。这种行止路线、取舍标准发生在文化层面的守护时,则体现为“礼失求诸野”的思维习惯。“京派”作家们正是沿着这条路线在乡土之野进行他们的精神寻租活动。他们在庙堂颓圯、都市堕落之后,便到生活于乡土中国的无名人物身上去发现、挖掘健康质朴的人性。象林徽因笔下的挑夫、杨振声眼中的渔夫,生存于废名《凌荡》中的哑巴,以及沈从文的湘西人物群、凌叔华的“小哥儿俩”、萧乾《篱下》《矮檐》系列中坚忍的“妈妈”形象等,无一不葆有着自然健康的人性,且这种人性又能以优美的形式展开,作者对他们也都注入了“不可言说的温爱”。[5]
这种“礼失求诸野”的人性寻租活动之所以发生并合法,更深刻的原因在于乡土里确实生长、培育、承载着坚韧质朴、和谐光辉的人性。在工业文明未侵入之前,即在中国地域分层之前,这块“乡土”包括了“普天之下”“率土之滨”的整个中国。费孝通先生在《乡土中国》一书中所用的“乡土本色”一概念几乎涵盖了以农耕文化为主的古典形态的中国社会的各个领域内的生活(如,政治生活、经济生活、文化生活、日常生活等),可以说是古典中国社会的最大共相。西方社会,正如辜鸿铭先生所言“其礼教则以凶德为正” [10](p17),他们从“性本恶”的角度出发,相信人有原罪,并因此历史的形成了一整套法理、法制。而在“乡土中国”,人们从“性本善”的角度出发,相信“人人皆可为舜尧”,并因此历史的形成了一整套礼俗、礼制。前者善用刑名之术、讲究立法契约,而后者则主张修齐治平,重礼治教化。乡土中国就是靠着充满性善温情的“礼”,而不是冷漠无情的“法”,维系着整个社会。并且这种“礼”还逐渐积淀成为一种民族心理。所以当政治意识形态化后的“礼”成为名繁实寡的“教”时,千百年被性善观念濡养的下层人民却从良知直觉出发,反而完整的隐存了“礼”之原始的亲善形态。如,仁爱、克己、忠厚、笃实、通达、平和、诚正、守信等。冯友兰先生说:“每一种文化都代表一种人生态度和由此而生的生活方式。” [11](p119)杜亚泉先生则在1916年10月的《东方杂志》上所刊的《静的文明和动的文明》一文中具体的揭示了工业文化和农耕文化所代表的不同生活形态。他说:“‘动’是都市文明,虽生活丰裕却身心忙碌,这与‘静’的乡村文明之生活贫穷而身心安闲适成反比。”可是在追求现代化的过渡转型期,“乡土中国”的子民们的人生态度、生活方式随着农耕文化的衰落也一天天的改变。于是,正如陈寅恪悼念王国维时所说的那样,“凡是一种文化值衰落之时,为此文化所化之人必感苦痛,其表现此文化之程度愈宏,则其所受之苦痛亦愈甚。” [12](p497) “京派”作家们正是为农耕文化所化之人,他们目睹着这种文化的一天天失落,虽深感痛苦,却也只能无奈的化斯痛为文章,以此去传达、赞美、挽叹那些民族文化心理深层结构中曾经恒稳而美好的因素,去向往、追求、建设那些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说,乡土社会既孕育了“京派”作家们自己生命中的农耕文化情致,又承载了农耕文化所有美好的人性因素。它既构成作家的深层心理背景,具有着原型的意味,又提供了他们作品的意象体系和文化内涵,发挥了土壤的作用。面对“人性之常”与“现实之变”的矛盾,他们“礼失而求诸野”地在本就葆有的乡土社会中寻找寄托美好人性的小屋。较之于革命派人生派的乡土文学的作家的批判性,“京派”也因此染上浓重的理想色彩和挽歌情调,凸现该文化群落、文学流派的派性性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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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ic: Seeking integrity among Common People after the Corruption of Courtesy in Officialdom:On the Rent Seeking of Humanity in the Literary Creation of Jinpai
Abstract:When confronted the conflict between the constancy of human nature and the drastically changing reality which is brought forth by the transference of China from the feudal civilization to instrial civilization and the graal erosion of Chinese culture by western culture, Jinpai writers turn to seek sustenance in common people and look for a cozy cottage for the shelter of humanity. As a result, they begin their elegiac literary creation in which they are seeking for the rent of the constancy and goodness of human nature rooted in the deep structure of Chinese culture with feudal society as its social background. Feudal society not only conceives the feudal temperament in the lives of Jinpai writers, but also carries all the good element of the humanity in feudal culture; not only forms deep psychological background of the writers in the sense of archetype, but also provides fertile soil for the image system and cultural implication of their works.
Key word:Jingpai;Instrial Civilization;Feudal Society;Humanity;Pattern of Inven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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㈩ 对于历史的认识 中国近代史
对于中国近代史的认识:
中国近代史从鸦片战争(1840年)到新中国成立(1949年)为止。中国近代史,是一部充满灾难、落后挨打的屈辱史,是一部中国人民探索救国之路,实现自由、民主的探索史,是一部中华民族抵抗侵略,打倒帝国主义以实现民族解放、打倒封建主义以实现人民富强的斗争史。
中国近代史从1840年开始到1949年结束。从1840年鸦片战争到1919年五四运动前夕,是旧民主主义革命阶段;从1919年五四运动到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是新民主主义革命阶段。
中国近代史始自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止于1949年南京国民党政权覆亡,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历经清王朝晚期、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时期、北洋军阀时期和国民政府时期,是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逐渐形成到瓦解的历史。
中国近代史是中华民族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为实现现代化而斗争的历史。
基本简概:
19世纪中期,英、法等西方列强接连发动了侵略中国的战争,中国的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不断遭到破坏,西方列强与中华民族的矛盾激化。70年代以后,列强对华侵略加剧,中华民族危机日益深重。
鸦片战争前,中国仍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封建制国家。但由于清王朝这个封建地主政权腐朽没落、妄自尊大,固步自封,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逐渐落后,所以封建制度已危在旦夕。由于林则徐的虎门销烟,英国借机侵略中国,但其实质是为了打开中国市场,向中国走私鸦片,以扭转中英贸易逆差。1842年,英国强迫清政府签订中英《南京条约》,中国从此逐渐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鸦片战争后,西方资本主义列强通过不平等条约向中国大量输出商品和资本,逐渐冲击着中国封建经济。
1840年,大英帝国用坚船利炮打开了古老中国的大门。鸦片战争、中法战争、甲午中日战争、八国联军侵华战争,强加给中华民族以深重的灾难。近百年来世界上几乎所有的资本主义国家都对中国发动过一次甚至多次侵略战争。有公然入侵,也有不宣而战;有单独入侵,也有合伙劫掠,强迫中国签订了数以千计的不平等条约。通过这些不平等条约,资本主义列强扶植封建势力作为统治中国的工具;蚕食和鲸吞中国领土;出兵控制,窃取中国军事要地;划分势力范围;控制重要通商口岸和建立租界;施行领事裁判权和片面最惠国待遇;通过战争勒索巨额赔款;在中国进行商品倾销和资本输出。外国资本主义列强推行的殖民主义,引起中国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剧烈动荡,中国逐渐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从此,中国人民为摆脱外国资本主义和该国封建主义的压迫,进行了长时期的、不屈不挠的斗争。
1840年以来,亡国灭种的危机一直威胁着千年古国。在中华民族危难之际,一代民族精英觉醒:魏源等的“师夷之长技以制夷”;洪秀全领导的反清农民起义;康有为、梁启超的“变法图强”;孙中山的国民革命。正是他们在民族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挺身而出,为反对外来侵略,争取民族独立和解放,同仇敌忾,英勇奋斗,前赴后继,拼搏不息,谱写了中国近代史上可歌可泣的悲壮篇章。
1851年,洪秀全领导号召农民在金田宣布起义,建号“太平天国”。1853年春,太平军占领南京,把南京改名为天京,定为都城,正式建立农民政权,同清朝对峙。1856年,太平军摧毁江南大营,解除了天京之围。太平天国在军事上达到了全盛时期。1864年夏,洪秀全病逝。不久,天京沦陷,太平天国运动失败。
1856年,英国提出修改中英《南京条约》,但遭清政府的拒绝。英国借此挑起了第二次鸦片战争,这次英法联军出兵侵略中国,美俄是帮凶。其实质与鸦片战争一样,是列强为了进一步打开中国市场,获得经济效益 。因此叫第二次鸦片战争。中国近代史参考图片集(全套
第二次鸦片战争中国战败后,清朝廷被迫于1858年先后与俄(6月13日)、美(6月18日)、英(6月26日)、法(6月27日)签订《天津条约》,与沙俄签订《瑷珲条约》。
1860年,英法联军再度攻占天津,一路烧杀抢劫,咸丰帝逃往承德避暑山庄,让他的弟弟恭亲王奕祈担任议和大臣,留守北京。接着英法联军洗劫并焚毁了北京西郊举世闻名的皇家园林圆明园,占领了北京。并强迫清政府签定《北京条约》。
19世纪60—90年代,洋务运动,以奕忻为首(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张之洞等)。发展中国军事、民用、教育等,中国资产阶级产生并且有所发展。创办首个(陆续多批)近代企业。创建北洋、南洋、福建三支海军。
1883—1885年,中法战争,签定《中法新约》,标志着中国西南的门户被打开了。1894年,甲午中日战争中,中国失败。1895年,《马关条约》的签订,大大加深了中国社会的半殖民地化。
1900年,帝国主义国家为了镇压义和团起义,维护在中国的利益,发动八国联军侵华战争.1901年,《辛丑条约》的签订,标志着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形成。
1911年孙中山领导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辛亥革命,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反帝反封建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推翻了清王朝的统治,结束了在中国延续两千多年的君主制度,建立了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它使民主共和的观念深入人心,沉痛地打击了帝国主义的殖民统治。但因为政治上的软弱,辛亥革命的胜利果实被袁世凯窃取。
中国人民为反抗列强侵略,争取民族独立,进行着英勇的斗争,开始了救亡图存的探索。以“自强”“求富”为目的的洋务运动客观上刺激了中国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发展。资产阶级维新派为了挽救民族危亡,发展资本主义,进行了维新变法运动。辛亥革命推翻了清王朝的统治,结束了中国两千多年的君主专制制度,开创了完全意义上的近代民族民主革命。新文化运动冲击了封建主义的思想、道德和文化,开启了思想解放的闸门。中国在饱受列强欺凌、被迫开放的环境中不断进行着经济、政治和思想文化的变革,中国的近代化艰难起步,社会结构开始逐步从传统社会向近代社会转型。
1919年初英、法、美等国在法国巴黎召开所谓的“巴黎和会”。中国也是战胜国之一,也派代表出席“巴黎五四运动和会”。但中国代表在会上提出的合理要求被拒绝。消息传至国内,群情激愤。5月4日爆发了“五·四”学生爱国运动,北京学生们喊着“还我青岛”“废除二十一条”“外争国权,内惩国贼”的口号涌上街头,6月初发展成为以工人阶级为主力的全国规模的群众爱国运动。“五·四”运动是中国新民主主义的开端。在这个运动中,中国无产阶级开始登上政治舞台。1921年7月23日,毛泽东、董必武、陈潭秋、何叔衡、王尽美、邓恩铭、李达等代表各地共产主义小组在上海举行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中途因有法国特务监视,转入浙江嘉兴南湖的一条游船上继续举行),中国共产党诞生了。
1919年爆发的五四爱国运动,标志着资产阶级领导的旧民主主义革命的结束和无产阶级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开始。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中国革命的面貌从此焕然一新。第一次国共合作推动了国民革命运动的高涨。国共合作破裂后,中国共产党为反抗国民党统治,进行工农武装革命,开始了中国革命道路的艰难探索。
1931年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九一八事变,中华民族面临严重的民族危机,全国抗日救亡运动不断高涨。1935年,日本发动华北事变,中日民族矛盾上升为全国主要矛盾。1936年12月12日,国民党爱国将领张学良,杨虎城对蒋介石实行“兵谏”,中华民族统一战线初步形成。1937年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七七事变,中华民族全面抗战从此开始。中国人民经过八年浴血奋战,终于第一次取得了近代以来反侵略战争的彻底胜利。
抗日战争胜利后,中国面临着两种命运、两个前途的决战。中国共产党为争取和平民主做出了很大努力,但是国民党政府在美帝国主义支持下悍然发动内战。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进行了三年多的解放战争,推翻了国民党在中国大陆的统治,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
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经过北伐战争、土地革命战争、 抗日战争和全国解放战争四个阶段,终于在1949年推翻了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政府的统治,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1949年,第一届中国人民政协会召开,标志着中国人民民主革命的伟大胜利。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