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皇帝和祖宗怎麼樣
覺得下面這篇書評,有誤導之嫌,故提出些看法。討論交流,無意爭訟。 「或許叫「與珠江三角洲沙田開發有關的宗族研究」會好一些吧,嗯~」我花了2個晚上和一個下午,很認真地把這本書一頁頁地讀了一遍。期待我能發現不少新的東西,不過失望之餘,我還是被作者(20年之研究)和譯者(2年之翻譯)的誠懇感動了。 作者與許多「華南學派」的學者一樣,把珠江口沙田的開發及圍繞這一經濟-生計行為展開的文化互動,作為幾乎一生研究的重點,這是很可貴的。但是,作者所有的主題都圍繞著沙田家族的族譜記錄展開,卻直指「皇帝和祖宗」,只是一個向標題黨致敬的舉動。 稍稍說幾點問題: 1.用有限的族譜材料塑造復雜而龐大的歷史過程,未免留下雜亂的印象——這畢竟不是一個蒙塔尤山村。 2.用電影語言來說,每個分鏡頭都很投入地拍攝,但剪接的時候沒有看到內在的聯系,缺乏主線——如果說沙田開發是主線的話。。。 3.表面上引入了王朝史的背景,實際與家族成長的互動,記述得總有些水土不服。 4.族譜固然重要,但是族譜只是若乾材料中的一種,對於一個(混血)老外來說,能讀懂大多數中國人看著都頭大的族譜固然是件了不起的事情,但也不用時時刻刻提醒此也宗族,彼也宗族:宗族只是一種人類社會組織形式,僅此而已。 5.沒有社會互動與文化變遷的視角。 6.最後一章好扯,和我畢業論文的扯淡式結論風格很像,哈哈,喜歡。 最後,作者將如此復雜、瑣碎的材料合為一本厚書,居功至偉,精神值得欽佩,方法不足效。此外,如果把每個部分單獨拿出來說,把沙田宗族,和珠江三角洲變遷史分開說,或許可以各得其所,只是現在這樣有些大雜燴——串味兒。 本書書名的皇帝是指「王朝國家」,祖宗是指「宗族」。這分明是個比喻,難道書中沒具體出現某位帝王,就是標題黨了?什麼叫做「沙田家族」?這么輕率地說出這樣的話,說明果然是倉促看完此書,並對華南社會毫無了解。 1.族譜文獻在廣東多不勝數,作者引用的族譜材料幾上百種,不知如何有限。 2.作者的內在聯系很明顯,並不是「沙田開發」(沙田開發只是經濟來源),而是因明初在地方推行里甲制度而產生的地方宗族組織,整本書討論的是宗族組織的發展歷史。本書先討論的明代以前廣東的情況,戶籍登記並未出現,廣東除了廣州城因海外貿易而繁榮而城外卻不在國家控制的范圍之內。進入明代,里甲制度才緩慢地向華南地方推行,特別經歷過黃蕭養之亂和猺亂,一批有軍功和受國家封賞的人才大批編戶齊民。而里甲制度也成為宗族建立的法理依據。有明一代,廣東的文人不斷為解決地方動亂而焦頭爛額,藉助理學的學術資源來穩定地方社會,從邱浚注釋《朱子家禮》,黃佐的《泰泉鄉禮》到陳白沙及其弟子們不斷推廣宗族組織,霍韜的宗族禮儀制度建設也使宗族制度不斷規范化。官方方面,以魏校為代表的儒家思想尊崇者著力打擊地方淫祀和佛廟,不少淫祀也因此尋找到國家認可的神抵進行祭拜,如真武和媽祖。經過明代的動亂,華南的宗族組織才普遍建立起來,地方社會更逐漸被士紳掌握。到了清代,經歷過遷海,廣東的經濟得到恢復,宗族進一步發展,更大的聯宗運動使各種合族祠開始出現。經過幾個世紀的整合,華南地區完全成為了「中國傳統社會」。宗族的財產不斷積累,更多的讀書人躋身士紳行列,參與到地方事務,包括地方水利工程和沙田開發,隨著晚清的內憂外患,國家的權力不斷收縮,地方紛紛組織團練,宗族也利用商品經濟進一步強化了宗族意識。20世紀前後,中國社會面臨轉型,宗族亦為自己尋求合法性不斷改變自身使用的語言。作者考慮到珠三角宗族組織形成的各方面因素,而國家意識形態也通過宗族組織滲透到地方社會各個方面,所以主線以外,涉及到許多地方社會的知識,所以所謂的「雜亂」和「缺少主線」並不是本書的問題,而是這位讀者的閱讀的倉促和對華南社會的陌生所導致。 3.宗族一套禮儀和地方士紳群體就是國家的話語和代言人,「家族」與宗族不是一回事,可參考《近代中國商業的發展》P79。如果沒有里甲制度和文人士紳的積極推動和反復實踐,宗族組織從何而來。宗族又不是廣東特有,在全國也是普遍現象。研究中國傳統地方社會,不能忽略國家的歷史,這也是華南研究常強調的一點,所以皇帝和祖宗應該一並討論。劉志偉說過:「對於中國這樣一個保存有數千年歷史文獻,關於歷代王朝的典章制度記載相當完備,國家的權利和使用文字的傳統深入鄉村的國度來說,忽視制度史的研究而侈談基層社會研究,是難免隔靴搔癢或削足適履的偏頗的。不了解歷代王朝有關儀禮、祀典的一系列規定,以及各地官員實際執行這些規定的情況,就不可能明了民間宗教行為的象徵意義。」(《歷史學本位的傳統中國鄉村社會研究》)。國家與地方綜合考慮,於是「皇帝和祖宗」恰說明大旨,何來標題黨之嫌。 4.既然以宗族為研究對象,研究主題自然就是宗族。進入麵包店也是此也蛋糕,彼也麵包。現在隨便走進珠三角一個村落,也是祠堂林立,可想像49年之前更是何等壯觀之景象。 5.史學研究就是以翔實的史料作為基礎,言必有證。作者的涉及了大量華南地區的文獻史料和中外研究成果,此外還有許多作者自己田野調查的心得,為什麼這么做會被稱為「方法不足效」?作者以珠江三角洲作為案例,考察的是王朝國家如何整合地方社會,宗族組織恰恰體現了兩者的交織與互動,並不是「沙田家族」,至於華南之外的情況,第二十三章《尾聲——珠江三角洲以外》即談論了這個問題,作者認為他的觀點不是地方的特殊案例,宗族的現象在其他地方亦具有適用性。 6.「我覺得華南的宗族之所以強大,其實和當地原著民社會結構有關系」 書中序言中作者已強調:「要充分了解宗族,就必須明白:王朝意識形態所提倡的宗族,其實並非那種在明朝之前就普及於地緣社區、並直到清中葉(亦即18世紀末)仍普及於比較貧窮和弱勢的地緣社區內的宗族。」 7.「作者將如此復雜、瑣碎的材料合為一本厚書,居功至偉,精神值得欽佩,方法不足效。」 「傳說這書是中大歷史人類學博士的必讀書目,據說還要和作者科大衛當面討論… 」 「他們很可憐,如果這是少林寺的話,這還真不是一個合適的18銅人」 正如上面說到本書引用了大量地方文獻和研究成果,就此一項,成為他們(「傳說這書是中大歷史人類學博士的必讀書目」)必讀之書有何可憐之處? 8.「華南學派可以歸納出一個核心觀點:明清以來的宗族是對國家禮儀制度的模仿。可這個觀點怎麼評價呢(不太有建設性)」 如果就是「模仿」,當然沒有建設性。華南學派之研究,除了討論國家對地方的整合,還有地方運用正統儀式「逃離」國家統治,亦即二者互動的關系,正如劉志偉《在國家與社會之間:明清廣東里甲賦役制度研究》一書里所看到明代里甲制度確實是向地方推行了,但後來又是如何崩潰和地方化,使得國家不得不一再調整其政策的。陳春聲《走向歷史現場》亦談到:「傳統中國區域社會研究的目的之一,就是努力了解由於漫長的歷史文化過程而形成的社會生活的地域性特點,以及不同地區的百姓關於中國過的正統性觀念,如何在漫長的歷史過程中,通過士大夫階層的關鍵性中介,在『國家』與『地方』的長期互動中得以形成和發生變化的。」故所謂「模仿」之說,不知何據。
『貳』 區域研究的社會史意義
能更深入 系統的了解這一區域的情況 風俗 等對社會史就很有幫助 比如說繼承 婚喪嫁娶等的習慣
『叄』 歷史人類學的不同路徑:人類學的歷史化和歷史學的人類
20世紀下半葉以復來,歷史人類學無論在人制類學界還是歷史學界都得到了充足的發展.在本文中,筆者通過歷史學和人類學的結合、人類學的歷史化以及歷史學的「人類學轉向」三個方面展現人類學和歷史學的結合,以及兩者的相互影響.對人類學而言,歷史人類學意味著人類學從共時性分析轉向歷時性分析;而對歷史學而言,歷史人類學提供了新的研究領域和研究方法.盡管歷史學家和人類學家對歷史人類學有著不同的理解,但顯然歷史學和人類學的交流有助於兩個學科的發展.
『肆』 中國的歷史學界有哪些著名的流派
新史學派,以梁啟超1902年《新史學》發表後為根源;古史辨派,代表顧頡專剛、胡適、錢玄同、屬童書業、呂思勉等學者。懷疑古書記載的可靠性和可信度,代表層層積累的古史;南高派;古史辨派,繆的相信古代文獻記載史實的一批學人。以柳詒徵、 繆鳳林、鄭鶴聲等為代表,活動中心在南京高等師范學校,以《史地學報》為中心。
『伍』 學術流派*什麽是華南學派
「華南學派」是新中國建立之後國內史學界出現的少數學術流派之一。該學派同人以「華南」為試驗場,在中國區域社會文化史領域取得顯著的成績。